於佳薇和謝雪桐兩人已經說着話上了電梯。
於佳薇按下電梯開關,“你說你是去給陸可爲過生日?”
“嗯,生日那天,”謝雪桐的劉海長了,遮掩住眸中神色,自嘲的笑了笑,“我送了他一個玉觀音,然後還紮了他一刀,真是個記憶深刻的生日。”
於佳薇心裏涌起來一股異樣的感覺。
似乎是從謝雪桐口中,已經捕捉到什麼信息,卻又飛快的掠過,不見了蹤影。
黃祕書看着這一幕,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女人之間的情誼還真的是不一樣。
於佳薇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間內,和謝雪桐約定了第二天早上一起喫早餐。
她剛關上門,去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就看見男人已經在房間裏了。
於佳薇對於房間裏忽然冒出來的陳東鐸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她對他視而不見,直接走到梳妝櫃旁邊,坐下來護膚。
陳東鐸靠在沙發靠背上,看着於佳薇將護膚品的那些瓶瓶罐罐往臉上塗。
於佳薇懶得用化妝棉了,直接將柔膚水倒在掌心裏,往臉上啪啪啪的拍打着。
男人走至她的身側,側頭看了她一眼。
“臉不疼麼?”
於佳薇從梳妝鏡看陳東鐸。
男人這臉上的神色,倒是十分認真的討教的模樣。
於佳薇直接將雙手挪開,給陳東鐸臉上拍水。
“你疼麼?”
陳東鐸握住她的手腕。
“疼。”
“……”疼個頭。
於佳薇掙開,又坐下來,繼續護膚。
一旁的直男時不時拿起於佳薇的瓶瓶罐罐看,自然而然地發出疑問。
“眼霜和眼精華有什麼區別?肌底液是什麼?你臉上塗這麼多層,不會悶麼?”
陳東鐸還真的就伸手摸了摸於佳薇的臉頰。
因爲剛洗了澡的緣故,摸起來手感特別好,軟軟糯糯的,他又捏了兩下。
於佳薇:“陳東鐸!”
陳東鐸從鏡子裏看她鼓起腮幫生氣的模樣,忽然覺得特別萌,笑了一下,食指和拇指又捏了一下。
於佳薇直接把他推開了。
她瞪着他,“你現在給我出去!”
她的怒氣來的毫無來由。
於佳薇都覺得自己有點難以理喻。
明明剛纔還在路上牽着手一起走路,嗅着那花香。
可她現在坐在椅子上,想起來她帶着弟弟來國外,他卻能和別的女人去挑鑽戒,同框上熱搜,站在卻一句話都沒解釋,就感覺到心裏委屈,就好似她只是他閒來無事來逗一逗消遣用的。
陳東鐸撐着手臂在牆上,“怎麼了?”
“沒什麼。”
於佳薇抹了一把臉。
她最近實在是有些太過情緒化了。
他怎麼做,她都覺得有些礙眼,胸口憋悶,想要找一個發泄口。
剛纔路上的那點溫馨旖旎,沒人看見的時候,就好似是一個夜裏的美夢,光亮下就顯出了原型。
陳東鐸去握她的手。
“你越是說沒什麼,那就越是有什麼。”
於佳薇直視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很亮,亮到驚人。
她想要掙開他的手,他卻握的更緊,偏偏就不放開。
她忽然就深呼了一口氣。
她一直以來的委屈,都好似在心底裏積蓄了一樣,這個發泄口也終於衝破了出來。
可她嘴巴張了幾張,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甚至都想到了陳東鐸的回答。
就和她心裏爲他開解是一樣的。
那說和不說,問和不問,又有什麼區別?
她忽然有些厭倦了這種關係了。
一種強烈的拉扯感撕扯着她的內心。
“我們分手吧!”
陳東鐸忽然一頓。
於佳薇都愣住了。
她都沒想到,這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陳東鐸的瞳色有些沉。
“給你一分鐘,把這話收回去。”
於佳薇固執的看着他。
她緊緊抿着脣,被浴室裏的氤氳水汽蒸騰的潤紅的脣都有些慘白。
陳東鐸盯了她幾秒鐘,“我問你兩次,你終於跟我主動開口,就是要分手?”
於佳薇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線。
陳東鐸的手機恰在此時響了起來。
手機鈴聲橫亙在兩人之間,在房間內都有些意外的突兀。
鈴聲斷掉後,房間內突如其來的靜寂,更加讓人難以接受。
陳東鐸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轉身出去接電話。
電話是周翰越打來的。
他給於佳航做了視頻的心理輔導,效果顯著,剛好他在Y國也有一個病例要來一趟,就想着再給於佳航面對面輔導一次。
他給陳東鐸打電話,正是剛下飛機。
陳東鐸說:“我叫人去機場接你。”
周翰越:“聽起來你心情不好?”
“你能聽出來?”
“當然,”周翰越說,“不要低估我的專業性。”
陳東鐸沒回答他,直接掛了電話。
他轉身再去開門,房門就已經被從裏面反鎖了。
他深深閉了閉眼睛。
口袋裏那有棱有角的方盒,握着的時候就有些硌手了。
他點了一支菸,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單手攜着煙,另一隻手把戒盒取了出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成品的鑽戒。
粉鑽精純,並沒有經過太多的雕刻和切割,保持了鑽石原本的純度。
他覺得她一定會喜歡的。
他閉了閉眼睛,把戒指丟回戒盒中,又放回了口袋中。
……
於佳薇在房間裏等了許久,敲門聲都沒有再響起了。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虛空的好似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手掌心裏的終究是空氣。
她去翻拿被壓在購物袋下的手機,購物袋裏面除了給陳嫣然的衛生棉之外,另外有一包東西從桌上掉了下來。
是她順手拿的那一盒試紙。
於佳薇彎腰低頭去撿的時候,手指有些輕微的發顫。
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拿着盒子去了洗手間。
三分鐘後,於佳薇看着試紙上顯現出來的紅線,心臟有一瞬間彷彿停止了跳動。
於佳薇靠在牆邊,緩緩地靠着牆蹲下來,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當晚,她失眠了。
於佳薇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很獨立,很清醒,也很冷靜。
萬事她都能十分冷靜的去分析利弊,自己開解自己的情緒,用舒珏的話來說,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可現在她一旦遇到陳東鐸的事,就很容易敏感情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