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在對講機裏大聲說。
在車輛衝過來之前,警.車讓開了一條路,車輛轟鳴而去。
江哲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了出來。
“不想叫她死的話,就別再跟車!”
蕭良沒叫車再追上去。
江哲的情況不容樂觀,若不是他被逼到絕路上,也不可能到醫院裏去偷杜冷丁。
就這這個時候,陳東鐸給他發過來一條位置共享。
蕭良立即看出來,這就是江哲正在移動中的車輛。
……
車輛開過幾個小時,於佳薇緊繃的神經都似乎已經烙在了腦子裏,強行轉動的時候就會帶來剝離一樣的痛。
比身上的痛更甚。
江哲在車程中,又注射了兩隻劑量的杜冷丁。
於佳薇攥着自己的手掌心,指甲掐在皮肉裏,讓自己忽視江哲的極度不正常和瘋狂的行爲。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
“江哥,這女人……”
明顯已經脫離了危險。
可帶着這女人又不好跑。
那邊也已經打來電話了,說等到了前面就有接應的人。
車在一處荒蕪的小樹林前面停了下來,江哲開了車門就把於佳薇給扯了下來。
江哲手裏的刀子指着於佳薇。
“往前走!”
於佳薇現在渾身的骨頭縫都在疼,頭髮被江哲硬扯了一下,一縷縷髮絲掉落下來。
小樹林裏沒有燈,光線很暗。
刀子就抵在於佳薇的後心處。
於佳薇看着地上被自然光映出來的隱約影子,攥緊拳頭,她在找機會將江哲手中的刀子搶過來。
江哲一把抓住於佳薇的頭髮,將她的側臉按在粗糙的樹幹上。
粗糙樹皮摩擦這她臉上細嫩的皮膚,江哲按着她後腦的力道,幾乎要刮下一塊皮肉下來。
“我知道你有武術底子!別在我面前耍手段!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我不在乎死之前再拉個墊背的!”
於佳薇尚未開口,就被江哲又扯着頭髮轉了過來,他把刀鋒抵住於佳薇的脖頸咽喉處。
於佳薇脖頸死死地靠在樹幹上。
“江哲,你到底想要做什麼?現在已經沒有車再跟着你了!你還不跑做什麼”
“對,我現在不能帶着你走,你就是個拖累!”江哲手中的刀鋒向前抵了一寸,“我現在就該殺了你!”
於佳薇的手指甲死死地扣住粗糙樹皮。
此時江哲的眼神告訴她,他沒有開玩笑。
從江家徹底敗了之後,江哲流亡,就已經成了一個癮君子一個亡命之徒!
江哲目光瘋狂的看着於佳薇白皙脖頸上流下來的血跡,眼神近乎癡迷,“佳薇,你說我們剛結婚那會兒有多好啊,怎麼就能到現在這一步呢,是陳東鐸毀了我們的家!”
江哲狠狠地給了於佳薇一個巴掌。
“你現在怎麼可以嫁給我們的仇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噁心!你怎麼能去爬陳五的牀!你們就這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是不是早就勾上了!”
於佳薇被這個巴掌扇的耳朵嗡鳴,有一陣都一點聲音聽不到,只能看見江哲嘴巴開合,宛若怪物。
江哲跨坐在於佳薇的身上,去撕扯她的領口。
她聽覺尚未恢復,不知道江哲在說什麼,她察覺到他的動作,拼命的掙扎起來。
“滾開!”
江哲死死地壓住她的腿,去撕她的衣服,聲音是說不出的柔和:“佳薇,你給我生個孩子吧,我們到時候死了,一家三口也能到地底下去團聚。”
於佳薇用力的去撲打,發狠了去咬他的手臂,甚至在他的手臂上幾乎咬下一塊肉來。
“鬆口!表子!”
江哲手裏的刀劃破了她的手臂,甚至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劃痕。
她絲毫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就在這時……
砰砰砰。
棲息在樹林之中的鳥雀聽見這聲音,紛紛撲簌着翅膀飛離了枝梢。
於佳薇的視線所及,是那在墨藍色的天空中幾個黑色的點。
她的瞳孔輕顫着,注視着趴在她身上的江哲身上流下來的溫熱鮮血,順着流淌到她的臉上。
沒了知覺的江哲被拖開丟在地上,瞳孔都散了幾分。
陳東鐸手裏拿着的是一柄黑色的小巧手槍。
他握着手槍的骨節泛白,黝黑的瞳色彷彿燃燒成了灰燼。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於佳薇披在身上,抱她起來,吻她的脣,“沒事了薇薇,沒事了。”
於佳薇耳中嗡鳴,聽不到他的話,卻能讀懂他的脣語。
陳東鐸將於佳薇抱上了車,目光極冷的盯着倒在地上的江哲,似是淬了冰,“送醫院,別叫他這麼輕易死了。”
車輛開走。
車上有緊急醫藥箱。
於佳薇身上外傷不少,臉頰被打的紅腫。
陳東鐸把她的衣服脫了,幫她上外傷藥。
腰後有傷口,手臂上有劃痕和擦傷,臉上也有傷痕。
臉上的傷陳東鐸沒敢亂用藥,怕留疤,就只是簡單清洗了一下。
於佳薇半闔着眼瞼,就算是酒精刺激到傷處,都沒有什麼反應。
陳東鐸用自己的外套將她包裹住,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用力的擁着她。
“薇薇?”
他反覆叫她,她纔給了他一點反應。
她看着他的脣形。
“我沒事。”
陳東鐸摟緊了她。
路上,蕭良給陳東鐸來了個電話。
“怎麼樣了?”
“這件事你別插手了,不走正常途徑解決。”
到了醫院,方柏軒找了個女護士,幫於佳薇上了外傷藥,開了個全身檢查,特別是腹中胎兒的情況。
陳東鐸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中,周身氣息冰冷。
方柏軒幫陳東鐸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的面前。
“剛剛蕭良給我電話,說要不要派幾個人把江哲……”
“我說了,不走正常途徑。”
陳東鐸端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啪的一聲,玻璃杯被握碎了。
方柏軒驚了一下。
他停頓幾秒後,立即就取來了醫藥箱。
“於佳薇被江哲擄走是意外,我們都不知情,也沒有料到,你不必要這樣對你自己自殘。”
若不是於佳薇身上有帶着陳東鐸給的定位,這件事情的結果恐怕會比現在要更糟糕。
手掌心裏嵌上了玻璃碎渣,方柏軒把碎渣給撥開,又幫他上了藥。
等過了一會兒,陳東鐸情緒穩下來,給蕭良去了個電話。
“江哲的事,我過幾天給局裏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