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驚。
她再擡頭打量於佳薇。
剛纔有一瞬間，她也是以爲是楊蓓回來了。
可面前的姑娘，長相比楊蓓更加出挑，除了一雙眼睛像楊蓓之外，五官更精緻漂亮，完全是承襲父母之長長的。
這姑娘手裏，怎麼會有楊蓓的照片。
孟嫂沒有回答，可臉上的神色卻是給足了於佳薇答案。
孟嫂隨即反應過來，笑道：“姑娘，謝老夫人現在年老，腦子也不清楚了，你別見怪，這照片你藏好了，千萬別叫別人看見了。”
謝雪桐的電話打了過來。
於佳薇看了一眼手機，就先壓下心頭疑惑，走了出去。
……
謝雪桐髮質細軟，髮型師幫她略燙了一下，顯得髮絲蓬鬆又漂亮。
於佳薇覺得謝雪桐這個髮型，倒是比起來以往更減齡了，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從理髮店出來，兩人又去逛了一趟商場。
謝雪桐向來買衣服就是去高奢品牌店，在經過男裝店的時候，她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在櫃檯處，有一條咖色的男士皮帶。
那是她送給陸可爲的同款。
可現在那皮帶依舊留在家裏。
他走的急，只帶走了他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翡翠玉觀音。
兩人晚上吃了烤肉，結束時，於佳薇要提前去慈善會場看一看。
辦慈善晚宴的會場恰是在大劇院旁邊，只隔了一條街，謝雪桐就一起去了。
慈善晚宴的策劃是於佳薇給出來的，經了陳東鐸的手。
她也就是提前來過一遍眼，在門口看見了郭玲玲。
“薇薇姐！”郭玲玲蹦蹦跳跳就跑了過來，“我手邊跟的那個項目剛完，是組長叫我過來跟你的。”
她接了個電話，交代了兩句，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對了，薇薇姐，剛纔陳四少帶女朋友來了，在裏面呢。”
於佳薇一頓。
自結婚以來，遠在北市的舒珏在羣裏給她發了一條新婚快樂後，邢願也發了新婚快樂，自此沒有聯繫過了。
“好，我知道了。”
邢願的公司負責這次慈善拍賣中的照片部分，需要向某品牌珠寶雜誌提供照片，她就叫陳北華提前帶她來看一看。
“願願。”
於佳薇叫了她一聲。
邢願回過身來。
陳北華先笑了一下，“原來是五弟妹。”
他也沒多說什麼，“那願願，我那邊去和經理談下。”
等到陳北華離開後，邢願才朝着於佳薇走過來。
“佳薇。”
於佳薇笑了下，“我們走走吧。”
邢願和於佳薇身高差不多，可她穿着高跟鞋，和於佳薇走在一起，就顯得高一頭了。
兩人走至一處花壇，坐在石凳上。
前面是大片音樂噴泉，燈光霓虹，炫彩奪目。
邢願開口：“新婚快樂。”
“羣裏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於佳薇說，“都過去快一個月了。”
邢願：“親口總是不一樣的。”
她轉頭看向於佳薇：“你開心麼？”
“開心呀。”
邢願問：“那若是我和陳北華結婚，你會爲我開心麼？”
“如果你開心，我會爲你開心，”於佳薇說，“開心是給你自己的，不是給別人的。”
邢願聽着這話，忽然就哭了。
於佳薇什麼都沒說，她拍着邢願的背。
邢願哭夠了，於佳薇給她遞上紙巾，“願願，你撞了南牆了麼？”
舒珏曾說過——“等她撞了南牆吧。”
邢願低着頭，捲曲的長髮垂落在胸口，肩膀仍然在聳動着。
“撞了。”
於佳薇聽見她喃喃。
恰在此時，邢願的手機響了起來。
於佳薇看過去，是陳北華的來電。
邢願掛斷了電話，理了一下頭髮，“薇薇，他找我，我先回去了。”
只隔着一條馬路。
於佳薇叫了她一聲。
“願願，你不回頭麼？”
邢願的背影，在馬路中行車匆匆的霓虹光束之中，顯得格外形單影隻。
她沒回頭，匆匆走過了馬路。
就在宴會大廳門口，陳北華幫邢願擦眼淚，似乎是說了什麼，就攬着邢願輕柔撫着她的肩膀。
謝雪桐走過來。
“我住院那會兒，看見過陳北華在陪着一個女人打胎。”
於佳薇猛地擡起頭來。
“邢願也知道，就在醫院裏，他們吵了一架，”謝雪桐說，“但是現在看起來，像是好了。”
回去的路上，謝雪桐說：“我聽我媽說，陳二夫人有意讓陳北華和賀家的小姐聯姻，江家敗了，他們總要再找個支撐點，要不在陳家會過的很難。”
她說着，忽然回過頭來。
於佳薇也停下腳步，隨着謝雪桐的目光回頭看過去。
“怎麼了？”
謝雪桐搖了搖頭。
“估計是我敏感了，我總感覺有人在跟着。”
可回頭去看，人羣裏又看不到一張熟悉的臉。
謝家大宅前，停着一輛車。
男人靠在車前，單膝曲起，手裏把玩着一支菸，卻沒有抽。
接送謝雪桐和於佳薇的車在門口停下來。
於佳薇下了車。
陳東鐸將菸蒂收起來，“回家麼？”
於佳薇看了一眼車內的謝雪桐。
“我想在謝家睡一夜。”
陳東鐸說：“好。”
他親自送她進了大宅。
於佳薇轉頭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你不走？”
“不走，”陳東鐸說，“我睡你房。”
於佳薇：“……”
她本來是想要來陪謝雪桐一起睡的。
謝雪桐翻了翻眼睛，直接進自己房間裏去了，她現在都懶得和陳東鐸擡槓。
於佳薇先去浴室洗澡。
陳東鐸先特別進入浴室中檢查了一圈，又在地上鋪上了防滑地墊，盥洗臺角貼上硅膠防撞角，又給她找來了一雙防滑拖鞋。
於佳薇哭笑不得。
“不用這麼麻煩。”
陳東鐸從善如流：“是的，也不用這麼麻煩，我幫你洗。”
“那還是就這麼麻煩吧。”
於佳薇直接換了陳東鐸特別找來的防滑拖鞋，麻溜的進入了浴室。
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陳東鐸接通了方柏軒的電話。
“你猜對了，今天有人來調於妹妹的住院期間的病歷。”
於佳薇住院是做過全身檢查的，各項檢查都被封存在方柏軒這裏的檔案庫裏，他設了特殊密碼，若是有人想要調取，他會知道。
“給麼？”
陳東鐸眼神沉邃冰冷，沉聲諷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