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佳薇沒什麼事情做,她現在身上懶,又因爲天氣變冷有點感冒,頭疼的厲害,也不能喫什麼藥,只能硬挺過去。
謝芷愛依然很關心她,給她請過來家庭醫生,噓寒問暖。
於佳薇喫着手中的果盤,看向謝芷愛。
“謝夫人,您真的是我的媽媽麼?”
事到如今,謝芷愛肯定是知道於佳薇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是她再遮掩,也就顯得多餘了。
她也知道謝老夫人屢次將於佳薇認成是楊蓓,就算謝殊不會主動去說這件事,以於佳薇的性格,也一定會去查。
“哎,”謝芷愛說,“我當然不是你的媽媽,可是我卻是知道你,也認識你的媽媽。”
於佳薇疑惑的問:“你是我媽媽的好朋友麼?”
謝芷愛沒想到於佳薇會這樣說。
不過,於佳薇這話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於佳薇問:“你們是大學同學麼?”
謝芷愛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大學同學。”
“那謝阿姨,你爲什麼要欺騙我?”於佳薇說,“馮瑞芳……”
“那件事我沒有欺騙你,馮瑞芳確實是偷了孩子,把你從楊蓓的手裏搶了過來,這一點是沒有錯的,只是因爲你媽媽死了,孩子,我怕你傷心,才認下你來。”
“那我的爸爸是……謝大少麼?”
於佳薇靜靜地看着謝芷愛。
謝芷愛眼神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嫌惡。
這句話無時不刻在提醒着她,眼前就是楊蓓和謝殊的女兒,一個應該早就死在醫院裏的死胎,可現在卻坐在她的面前。
她端起面前咖啡杯喝了一口,“是的。”
於佳薇咀嚼着口中的獼猴桃,笑的直不起腰來。
謝芷愛蹙眉,“你笑什麼?”
“我在笑,就算我不是謝夫人您的女兒,可我還是謝家的千金,這個身份沒法變的吧。”
於佳薇的眼淚都笑出來了,她擡手抹了一下眼角滲出來的眼淚,“我還是要多謝您了,謝阿姨。”
謝芷愛:“……”
於佳薇抽出紙巾來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只是馮女士那裏,畢竟是養了我二十多年的養母,我們謝家也不是缺少特護病房的錢,還是一如既往吧?”
“那是自然。”
“其實我還是很希望馮女士能醒過來,”於佳薇說,“我還有話要問她。”
謝芷愛:“你是不信我的話?”
“也不是,謝阿姨,”於佳薇故意道,“若她真是兇手,那這輩子當植物人躺在那裏醒不過來,不是太便宜她了麼。”
於佳薇故意對謝芷愛現在僵硬的面部表情視若不見,站起身來,“雪桐今晚有一場演出邀我過去,謝阿姨您要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謝芷愛淡笑着回道。
等到於佳薇剛一出去,謝芷愛氣的將桌面上的茶盞摔的粉碎。
……
大劇院。
謝雪桐給於佳薇留的是最好的位置。
這場是一曲唯美羣舞,音樂柔和舒緩,並沒有突出某個人,可在羣舞之中,總就有一個人是被衆人所看見的。
分明是同樣的動作,可就有一個舞者更加突出。
不管是長相,氣質還是舞蹈動作的純熟和優美。
在於佳薇的前方一排斜前方,是一位戴着眼鏡的男士。
於佳薇便彎腰從座位間經過,走到這位男士身邊,“請問這個位子有人麼?”
於佳薇坐下來。
自從慈善晚宴的拍賣會那天,到現在,於佳薇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柯灝了。
柯灝推了推鼻樑上的鏡片。
於佳薇靠在軟椅椅背上,手輕輕地搭在肚子上,忽然開口問:“你認識陸可爲麼?”
柯灝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亦沒有開口。
“他是我哥哥,”於佳薇目光依然落在舞臺上,“也是謝雪桐真正喜歡的人,可他死了,死在陰謀算計裏。”
柯灝問:“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我也不知道,”於佳薇說,“和你套近乎吧,就跟謝雪桐邀你來看她跳舞一樣,看見你就能想起我哥哥。”
柯灝不語。
等到舞蹈快結束的時候,於佳薇定的鮮花到了。
她出去拿了一趟鮮花,再進來的時候,柯灝就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柯灝接了一個電話,他去了機場。
陳東鐸的航班降落。
他手機信號一打開,方柏軒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陳東鐸看了眼藥名,給方柏軒回過去一個電話。
“白色藥片是安眠藥,針劑裏一種是強效的鎮定劑,還有一種是使精神紊亂的藥,你怎麼會有那種藥的,是禁藥,國外都不好弄的到。”
“一個朋友託我查的。”
方柏軒說:“怎麼聽你那邊有點聲音?從北市出差回來了?”
“嗯,剛下飛機,”陳東鐸看見了柯灝的車,“我待會兒打給你。”
柯灝遞給陳東鐸一個文件夾。
“船廠那邊差不多了。”
陳東鐸翻開看了看。
自從遊輪沉船以來,柯灝所在的皓星就開始收攏爾東船廠盧廠長和出走的那一批覈心技術人員,現在已經基本就位了。
柯灝遞給陳東鐸一沓照片。
“我選出來身量和長相都有些像的。”
陳東鐸翻了翻這幾張照片。
都不太滿意。
“還有麼?”
“沒了,”柯灝懟回去,“你以爲是選美麼?”
陳東鐸最後勉強挑出一張來,應該稍微化一下妝,髮型和衣服再僞造一下,應該可以騙得過去。
“自願?”
柯灝:“有案底,死囚。”
陳東鐸想了想,手指在照片上點了點,“那就她吧。”
柯灝收了照片,叫人着手就去辦。
“大概預計是什麼時候?”
陳東鐸手機在膝上翻轉了兩圈,“等醫院那邊的消息。”
柯灝問:“沉船事故那幾個失蹤的人……”
失蹤的名單是陳東鐸提前僞造的虛假名單。
陳東鐸脣角冷掀,“不用管了。”
海上失蹤兩年以上纔會認定死亡。
可現在失蹤已經一個多月了,就已經絕無生還希望了,就失蹤的這幾個人,就能把陳北華和穆詩萱釘死在恥辱柱上再也翻不了身。
柯灝叫司機開車往大劇院的方向開。
陳東鐸:“我不想陪你去看芭蕾舞劇。”
“呵,我也不想和你看,”柯灝哂了一聲,“是佳薇在劇院。”
車輛停在大劇院外。
這場舞劇剛剛結束,有不少人從劇場中絡繹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