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一下你眼鏡。”
柯灝:“……”
陳東鐸這幾天在南市熬的太厲害,眼睛裏紅血絲遍佈,眼眶有些泛紅,眼底也有烏青,便用眼鏡來擋一擋。
…………
謝雪桐在後臺卸妝,於佳薇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刷手機。
謝雪桐咕噥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明明剛纔看見柯灝了。”
“沒看花眼,他剛纔來了。”
“那人呢?”
“沒看完演出就走了。”
她很明顯看見謝雪桐臉上的失望。
不過謝雪桐也什麼都沒說。
於佳薇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
“這裏有你訂的鮮花,我現在在劇院外面。”
鮮花?
“可是我剛剛已經簽收過了。”
謝雪桐把於佳薇送的一大捧鮮花就放在化妝鏡最顯眼的地方,將那些別人送的花都清理到一邊。
鑑於跑腿小哥也不容易,於佳薇就出去了一趟。
謝雪桐說:“我換個衣服就出去,你就在門口那棵大槐樹下等我就好了。”
於佳薇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此時廳內的人不少,進進出出。
於佳薇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跑腿小哥穿的醒目顏色的衣服,又出去到外面看了一眼,同樣沒有。
她拿出手機來,撥通了電話。
“你好,我已經到大廳了,沒看見人……”
“我在後面。”
興許是此時大廳內聲線嘈雜的原因,於佳薇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聽筒內傳來聲音的熟悉感,握着手機轉身。
面前忽然有一捧花迎了上來。
於佳薇在注意到眼前花束的時候,先對上了手持捧花的男人一張俊龐。
陳東鐸戴着眼鏡,脣角銜着笑。
“鮮花送到,請簽收。”
於佳薇注視着男人手中的捧花。
粉玫瑰,桔梗花,粉藍繡球花還有小雛菊,搭配以滿天星和尤加利葉,顏色搭配漂亮,花朵飽滿鮮嫩。
她問:“能拒收麼?”
陳東鐸聲音有些輕,“能不拒收麼?”
周圍有不少人。
劇院門口,本就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再加上來看舞劇的人多都是有錢有閒的圈內人,已經有不少人都紛紛側目了。
因爲於佳薇醫院裏鬧的那一場,熱度還沒減下來,不少人也就認出她來了。
“這是來道歉求原諒了麼?”
於佳薇深吸一口氣,接過了花束。
她本也沒想在大庭廣衆下鬧的難堪。
她隨着陳東鐸往外走。
一進入車內,於佳薇就把花束丟給了陳東鐸。
“我不要。”
花束歪倒在一邊。
車輛駛過一個路口,於佳薇叫了停車。
“停車。”
黃祕書從後視鏡看到陳東鐸沒什麼指令,就繼續往前開。
於佳薇伸手就去開車門鎖,被陳東鐸給扯住了手,他按住她的肩膀,“花不想要就不要,你想要什麼?”
“要你滾。”於佳薇說。
陳東鐸鏡片後的眼神中笑意滿溢,摟着於佳薇,給她暖手。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黃祕書:“……”
老闆是不是有點抖M的潛質。
於佳薇的手有些涼,被陳東鐸溫熱的大掌一包裹,就要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
“好。”
雖然於佳薇嘴上說好,可實際行動卻並沒有改變。
他把於佳薇摟在懷裏,伸手去摸摸她隆起的肚子,最近於佳薇的肚子就像是吹氣球一樣。
於佳薇跟他較勁,氣鼓鼓的瞪着他。
這兩天感冒,就有點頭疼,現在被這麼一氣,就更頭疼了。
她推開他。
“我熱,你別動我。”
孕婦本就體熱,和陳東鐸在後車座掙了這麼幾下,前胸後背都冒出來一層汗意來。
陳東鐸也沒再抱着她了,就握着她的手。
“我去南市辦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救了一個人。她現在不太好,等好一點,我帶你去見她。”
於佳薇側頭看過來。
又別過頭去,“不想聽也不想見哦,你也別跟我講,免得我知道了你的祕密,到時候要滅我口哦。”
“我只想封你的口。”
陳東鐸親了親於佳薇的脣。
於佳薇移開,又推他的肩膀,“你別靠我這麼近。”
她感冒了,也不想傳染給陳東鐸。
剛纔看舞劇的時候就覺察到有些嚴重了,擤鼻涕用了一包手帕紙。
陳東鐸察覺到於佳薇說話的聲音有些鼻音,“感冒了?”
於佳薇嗯了一聲,“有點。”
這一聲,鼻音更重了。
陳東鐸蹙了蹙眉,吩咐黃祕書開車去一家煲湯館,“下去喫還是回家喫?”
“不想喫。”
於佳薇就懶懶的靠在車座上。
陳東鐸就叫黃祕書進去把湯鍋打包出來,才驅車回陳家。
下車前,陳東鐸給於佳薇戴好圍巾,才抱她出來。
於佳薇自從懷孕到現在重了二十多斤了。
她騰空被抱起,嚇了一跳,怕摔下來就摟緊了男人的脖頸。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你老公還公主抱得動你。”陳東鐸託着於佳薇的臀向上墊了墊。
於佳薇不想和他講話,別過腦袋去。
陳東鐸抱着於佳薇進了別墅,腳步穩健,才把她放下來。
於佳薇推開門,就看見在客廳內的兩人。
一大一小。
羅慧嫺正在帶瑞瑞玩拼圖。
瑞瑞靠坐在沙發邊,看起來很認真的模樣。
於佳薇就一下站住了腳步。
瑞瑞感官敏感,聽見細微聲音就擡起了頭。
她看見是陳東鐸,眼睛一亮,就朝着陳東鐸跑了過來,抱住他的腿。
“爸爸!”
瑞瑞穿的是一套天鵝絨的兒童家居服,粉色的,頭髮也用同色的髮帶紮了起來,整個人就是一個粉色的糰子。
陳東鐸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羅慧嫺站了起來,目光從陳東鐸的身上,轉向另一旁站着的於佳薇。
“回來了?”
陳東鐸目光看向她。
隔着鏡片,羅慧嫺沒太看清楚陳東鐸鏡片後的雙眸神色,只是覺得這之間的沉默過於長了一些。
“嗯。”
陳東鐸將手裏拎着的煲湯鍋遞給一旁立着的阿姨,“去給太太盛一下。”
羅慧嫺說:“我有事和你說。”
陳東鐸隨着羅慧嫺去了花廳。
於佳薇從洗手間洗了洗手走出來,就看見瑞瑞正從牆後面扒着往她這邊看,看見她出來了,就猛地縮回去了腦袋,只露出黑乎乎的後腦勺和一個翹着的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