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哥哥,也想起了……
瑞瑞正在跳着想要坐上另外一個石凳,毛線帽上的毛球高高的晃動。
陳東鐸過來抱住瑞瑞,把她放在了石凳上,瑞瑞靦腆的朝着陳東鐸笑笑,小短腿在半空中踢了踢。
於佳薇側頭看過去。
陳東鐸幫瑞瑞扶了扶歪掉的毛線帽,才又坐過來。
“看什麼?”
於佳薇換兩隻手撐着腮,“看你帥。”
於佳薇鮮少有這種模樣的時候,雙手捧腮,眼睛裏亮晶晶的,做足了花癡狀。
陳東鐸問:“你大學的時候有花癡過麼?”
“沒有,”於佳薇一隻手放下來,手指在石桌上隨意寫着字,“我那個時候挺佛的,就是一心搞學習,後來上了班搞事業。”
她根本就沒什麼時間去談戀愛,就學習和工作就恨不得把一個人掰成兩半去用了。
陳東鐸:“挺好的。”
於佳薇:“……你覺得好嗎?好多人都說我荒廢時光,沒好好談一談戀愛。”
陳東鐸擡手,輕輕拂動了下她鬢邊飄起的長髮,眼神裏凝着笑。
“不在早晚,有一段就足夠了。”
回去的路上,陳東鐸開車,於佳薇拉瑞瑞坐後排。
瑞瑞跟着陳東鐸走了一天路,又累又困,一上車就趴在於佳薇腿上睡着了。
於佳薇摸了摸瑞瑞細軟的頭髮,覺得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她問:“瑞瑞的下一階段治療什麼時候?”
“到年後了。”
於佳薇凝神想着,若是有什麼法子,幫穆雅婧在穆家平反一下就好了。
回到陳家,羅慧嫺就已經在別墅內等了。
羅慧嫺看見戴着一頂紅色卡通毛線帽的瑞瑞,便走過來,“瑞瑞,奶奶來看你了。”
瑞瑞眨巴了下眼睛,就去抱於佳薇的腿。
要小孩子的喜歡其實很容易。
只要陪伴。
於佳薇拉瑞瑞的小手,“爸爸要和你奶奶談事情,我們上樓去玩好麼?”
瑞瑞乖乖點了點頭。
羅慧嫺看着於佳薇拉着瑞瑞上樓,眼神裏是掩藏不盡的妒火。
“你這個媳婦兒還真的是有能耐,婚禮那天鬧的那樣不歡而散,現在也能和瑞瑞和平相處。”
陳東鐸:“沒有人挑撥,孩子的喜歡很簡單。”
“我說的是她難道不擔心瑞瑞搶了她肚子裏孩子的地位麼?”羅慧嫺說,“有些女人很擅長僞裝。”
“比如說,”陳東鐸給羅慧嫺端上來一杯茶,“您麼?”
羅慧嫺面色瞬間一變。
“我怎麼了?”
陳東鐸坐下來,淡淡笑了下,“沒什麼。”
可這笑,卻是叫羅慧嫺心神不寧了一瞬。
陳東鐸問:“聽說母親最近一直在照顧老爺子?”
“嗯,”羅慧嫺收回思緒,“我也就是扶着老爺子出來散散步,具體的康復還是要醫生和護工來做。”
“老爺子對母親也還是有情誼的。”
羅慧嫺哂了一聲。
“情誼?”
她也不過就是抓住了這空擋,趁着黎靜恬不在的時候罷了,陳嵩濤的心裏怎麼想的,她也不是不清楚,經過在醫院裏的悲痛欲絕,她也不會再被同樣一個男人欺騙一次。
“穆家的事……”羅慧嫺開口問。
羅慧嫺聽見陳東鐸口中的“親孫女”這個三個字,眼皮陡然一跳。
她佯裝沒什麼反應,端起面前茶盞,細品了一口。
陳東鐸道:“穆雅婧是瑞瑞的生母,可她在穆家的境地您也知道,從來不被穆夫人待見,甚至還落井下石,導致現在她的墳還在荒地裏,圈內的風評也不好。”
他微一頓,“若是這事兒不曝光出去也還好,倘若是曝光出去,我和佳薇倒是沒什麼關係的,可到時候叫瑞瑞如何自處?”
他點的是瑞瑞的名,聽在羅慧嫺的耳中,卻是變了一個名姓。
………
謝芷愛依舊在找謝雪桐。
可不管是柯灝在瀾海居的住處,還是公司裏,她專門高價請了調查所的人,都沒能查到有音訊。
可瀾海居內卻也不能硬闖,若是被柯灝抓住了把柄起訴,到時候就一切都白費了。
她忽然想起,謝雪桐和於佳薇最近一直走得很近,那於佳薇是否知道?
她特別派人去把於佳薇接到了謝家喫晚飯。
這頓晚飯上,只有她和謝雨欣。
謝芷愛噓寒問暖,又是幫於佳薇用公筷夾菜,又是給她盛湯,看的謝雨欣都有點心裏不適了。
“其實我媽就是想問你,雪桐這幾天給你聯繫了沒有。”
謝芷愛臉色立馬就垮了一下。
謝雨欣叼了一個雞腿,“家教老師快來了,我上樓先去準備下。”
謝雨欣雖然是走藝術的,可文化課也實在差的多,謝芷愛便請了文化課的補課老師來給她突擊。
樓下餐廳內,就只剩下了於佳薇和謝芷愛兩人。
於佳薇喫的少,卻很精。
少食多餐,她要在保證營養的前提下,控制體重。
她放下筷子,才說:“謝阿姨,雪桐沒有聯繫過我,或者,您是覺得,在我撞到了您和謝大少之間的那一幕之後,還能繼續心無芥蒂的和謝雪桐聊天麼?”
謝芷愛其實想到了這一層。
現在聽到於佳薇這樣說,心裏倒是放了下來。
喫完飯,天空中就又飄起了雪花,地上很快就蒙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路上車況不太好,於佳薇便在謝家留宿一夜。
謝芷愛說:“你的房間還給你留着,洗漱用品也都還在。”
夜深人靜。
於佳薇洗過澡之後,便側躺在牀上,目光盯着未拉闔窗簾的玻璃窗外。
那白色的雪線,在深黑色的夜幕布景下混亂飛舞着。
……
謝芷愛有養生的習慣。
睡前她會喝一杯紅酒,沐浴過後提早入睡。
門從外面被推開。
可不知爲何,今天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似夢似醒,幾次睜開眼睛看時間。
忽然,嘭的一聲。
凜風將刮斷的樹枝帶到玻璃窗上,撞擊了一下,謝芷愛睜開了眼睛,下牀去看窗是否關了。
就在轉身的時候,她看見門從外面推開了。
“誰?”
謝芷愛伸手去摸牀頭燈,咔啪摁了兩下,絲毫沒有亮光。
從門外飄進來一個穿着白裙的女人身影。
白裙被走廊的風吹起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