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前對於佳薇道:“我會叫助理來送餐。”
謝雪桐走出來,“不用啦!我給姐姐做飯喫。”
柯灝看了她一眼,沒有開口,直接出了門。
謝雪桐耷拉了腦袋。
於佳薇現在心思不寧,無心多說什麼,就安慰了謝雪桐兩句,回客房了。
她昨晚睡覺做夢,夢見了陳東鐸。
是個甜甜的美夢,是兩人在酒吧裏的初見。
她去酒吧買醉,沒喊邢願和舒珏。
在心裏苦悶的時候,若是有人在一旁安慰,苦悶越發沒法排解,她就想要一個人呆着。
她的酒量不好,即便是買醉,也控制着自己的酒量,並未多喝,就連吧檯旁邊的調酒師都頻頻朝着她這邊看過來。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於佳薇面前那杯雞尾酒才肉眼可見的下去了……一釐米。
這女人真是來買醉的麼?
即便如此,於佳薇腦袋也有點頭暈暈乎乎的,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
就在這時,在一片酒精肆虐的混雜味道重,混入了一陣清冽的冷木冷香,絲絲縷縷的鑽入到於佳薇的鼻息中,給她混沌的頭腦帶來一絲清醒。
於佳薇側頭去看他。
男人的側影很絕,從額到鼻樑,再到微抿着的脣,毫無瑕疵的流暢,下頜線條凌厲,身上的白色襯衫被頭頂燈光染上一層緋色,領口解開三顆扣,露出鎖骨。
旁邊有單身女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眼神裏都是躍躍欲試。
可男人看人的眼神太冷,竟一時間都沒敢上前來搭訕。
這倒是便宜了坐在他身邊的於佳薇。
還敢不敢偷瞄的再明顯一點?
男人點了一杯白蘭地,指節分明的手指端着酒杯,目光不經意間朝她瞥過來,剛好和她交接。
於佳薇躲閃不及,就被捉了個正着。
她慌忙躲開,喝了一口酒壓了壓驚。
這一口就喝的有些猛,片刻的清醒又被酒精後勁兒帶來的懵頓感重新充斥,腦袋就暈了一下。
男人開口問:“你也是來買醉的麼?”
夾雜在這沸躁的酒吧中,他的音色意外的清冷好聽,於佳薇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男人又問:“情傷?”
於佳薇點頭,又搖頭。
她喝酒後眼神有些呆萌,這個動作落在男人的眼裏,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我也是情傷。”
能快速拉近陌生人距離的話術,一爲同病相憐,二爲感同身受。
於佳薇好奇:“那你是因爲什麼?”
“分手了。”
男人端起酒杯,將酒杯中的酒飲下,黑眸微眯着。
“她劈腿了。”
這樣幾個字,給於佳薇的感覺距離拉近了不少。
有人陪着買醉,還是差不多的原因,酒就下的快。
等到調酒師再經過於佳薇身邊的時候,見她的雞尾酒就已經見了底。
於佳薇撐着腮,看着坐在身邊已經喝了第三杯的男人。
“那你傷心麼?”
男人挑了挑眉,黑眸凝過來,“嗯?”
“我們去開房吧。”
於佳薇這句話一出,男人一時間沒有開口,只有頭頂搖晃的彩色頂燈在兩人之間晃過,拉開了綿纏的曖昧情愫。
男人幫她付了錢,扶着她下了吧檯椅,“走吧。”
於佳薇一路上都昏昏沉沉的,想一出是一出,給男人看她查的體檢報告,又非要看他的。
陳東鐸失笑:“看了體檢單就不亂了?”
於佳薇鄭重點頭。
他調出來網傳的體檢報告給於佳薇看,拉着她進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女人舉着他的手機,眼睛盯着網絡版的體檢報告認認真真的看,揉了一把眼睛,有些花,念他姓名一欄:“陳、東、澤。”
陳東鐸無奈:“是鐸不是澤。”
“噢我看錯了,鐸好好聽。”
陳東鐸從櫃檯拿了一盒遞給收銀,問於佳薇要手機:“手機給我。”
“你買的什麼?”
她趴過來看。
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面是英文,她舌尖一抵吐出一個英文單詞來,又直起身來,似乎是正在腦海中搜尋着這個英文單詞的含義。
她醉酒,臉頰酡紅,眼神始終是迷濛,有些呆呆的。
陳東鐸掃碼付了款,再牽着她出來。
他叫了一輛車,去了就近的酒店。
可即便只有十分鐘的車程,於佳薇在車後打了個盹兒,等到酒店,就有點清醒了,腦袋裏斷了片。
她站在套房裏坐立不安,雙手抓着自己的包,手指緊張的絞在一起。
男人倚在牆邊,正在注視着她。
他脫了外套的大衣,此時白色襯衫紮在西褲皮帶中,襯出雙腿修長。
他朝着她走過來。
於佳薇的心臟都已經跳到了喉嚨口。
男人俯身,拿起他的大衣,搭在臂彎,“走吧,我送你回去。”
於佳薇立即起身,忙不迭點頭,如蒙大赦。
車內,男人目送於佳薇離開進入小區內。
他的手機上,顯示剛剛添加的微信好友界面。
陳東鐸手指在眉骨點了一下,叫了司機開車。
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徐徐圖之吧。
……
於佳薇躺在牀上回想着這個夢。
她爲什麼會夢見陳東鐸?
有一種猜想叫她渾身發冷。
她立即起身,慌張摸出手機給陳東鐸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仍然無人接聽。
她把領口的粉鑽戒指從領口拉了出來。
粉鑽戒指裏有定位,她昨晚從柯灝口中得到了證實。
於佳薇把戒指從脖子上摘了下來,她在瀾海居里轉了一圈。
謝雪桐跟在於佳薇身後,“姐,你要找什麼東西?”
於佳薇沒有回答。
她轉遍了每一間房,最後把粉鑽戒指丟在了閣樓上的窗臺上。
一整天下來。
一直到柯灝下班回來。
柯灝身後,是空蕩蕩的入戶電梯。
於佳薇立即起身又上了閣樓,腳步慌張。
粉鑽戒指在月光下,光線溫柔,靜謐美好。
她走過來,將戒指緊緊地握在掌心裏。
以前他說:“不許摘,洗澡睡覺,都不許摘。”
以前她有聽話好好戴着。
可她現在摘下來了。
她摘下來了一整天,丟在別處。
他都沒有出現。
柯灝回來,給於佳薇帶來了一個消息。
“陳家查到了我們的內線陳松,說出來一些事情。”
“佳薇?”
柯灝叫了她兩聲,她纔回過神來。
於佳薇眼神空茫,“抱歉,我跑神了,你剛纔說什麼?”
柯灝擰着眉:“佳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