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好好地待着,”於佳薇問,“你剛纔說陳松怎麼了?”
陳松說了一些以前陳東鐸交代他做的事情用來保命。
卻已經是發生過的,無傷大雅。
陳東鐸安排的人之間從不互通信息,每條線各自單線聯繫,就算被抓住,爲保命也無法攀咬,而吐出來一些關鍵信息就足夠保命。
“那你……”
“推到謝家身上了。”柯灝說。
於佳薇點了點頭:“那挺好的。”
柯灝眉心擰的更深了。
於佳薇忽然站了起來,“我去切個果盤。”
柯灝沒有攔她。
謝雪桐從房子走廊中溜出來,目光朝着柯灝這邊瞄,然後一步一步挪過來。
“姐姐今天一天都很安靜,我給她看電影,她說不看,在房間裏呆了一上午,下午一直在閣樓。”
柯灝心中的擔憂更深了。
謝雪桐見柯灝擰眉想事情,也不做打擾,就小步溜達到廚房裏去,準備去順一個葡萄喫。
結果剛一進來,她就驚的叫了一聲。
柯灝立即站起來,朝着廚房衝了過來。
於佳薇站在料理臺旁,她的手指割破了,口子很深。
她也不喊不叫,就站在水池旁邊,鮮血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在潔白的水池壁上流下了一道道痕跡,血跡沾染了水,在水池底部混成了一片泥濘的紅。
柯灝立即抓住於佳薇的手,喊謝雪桐去拿醫藥箱。
謝雪桐跑着拿來醫藥箱,直接打開,把裏面的碘酒,棉棒,止血劑和紗布都取了出來,放在一邊。
柯灝幫於佳薇上了藥。
傷口略深,柯灝就給她多包了幾層紗布。
於佳薇看了一眼包着的手指,忽然笑了笑:“哥,你別緊張,我不疼。”
她剛纔切甜橙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可她竟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
柯灝叫謝雪桐把於佳薇帶出去,他先清理了一下料理臺和水池中觸目驚心的血,抽了一支菸。
對於佳薇來說,陳五的失蹤實在是致命的打擊。
可他現在也不知陳東鐸究竟身處何處。
陳東鐸的確是留了幾個人手給他用,明裏暗裏的都有,可他們這條線是單線,他們也沒辦法知道陳五的下落。
盲目去找,也只能暴露更多。
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
柯灝從廚房出來,於佳薇已經回房去休息了。
謝雪桐從房間裏出來,朝着柯灝比了一根手指:“噓,姐姐說她累了,睡了。”
柯灝打開門朝裏面看了一眼。
牀邊的被子裏攏着一道暗影。
他沒有把門關上,只是虛掩着。
可第二天早上,柯灝叫謝雪桐去於佳薇,謝雪桐慌張跑了出來,“不好了!房間裏沒人。”
柯灝嚯的站了起來。
他立即將門口出入的監控調出來,發現於佳薇出門的時間是在凌晨四點。
他打了一個電話,吩咐幾個人去找於佳薇。
謝雪桐在於佳薇睡的客房裏找到了一張字條,她喊了柯灝過來看,上面有一行字。
【哥,我回長島了。】
柯灝去上班後,謝雪桐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本來還想要佳薇姐姐在家裏能陪她幾天。
現在又成了她一個人了。
結果今天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入戶電梯就轉動了起來。
謝雪桐驚奇的很,在電梯門打開的同一秒鐘,她就興沖沖的朝着電梯門跑。
可電梯門打開後……
“雪桐!”
從電梯內出來的卻是謝芷愛。
謝芷愛身後跟着幾個穿制服的民警。
謝芷愛心切的將女兒擁在懷中,可她在滿臉呆滯的女兒眼睛裏,看見她的第一眼眼神,卻並非喜悅。
……
柯灝知道於佳薇回了長島,又有阿麗去陪她,安心不少。
他處理完手邊的文件,查了一下資金賬戶。
陳南鋒代表陳氏的那一筆資金賬戶已然到賬。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是前臺驚慌失措的聲音:“柯總,有警.察來了。”
電話掛斷的同時,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
身穿制服的警.察亮明警官證,“柯灝。”
柯灝站起身來,“我是。”
“你涉嫌非法禁錮罪,請跟我們走一趟。”
……
時隔半年,於佳薇重新回到了長島。
密碼沒換。
可裏面的裝飾卻是不同。
於佳薇看見了在起居室的門上貼着的那個雙喜的剪紙。
是在婚禮前,陳東鐸拍給他的那一張。
她又去聊天記錄裏去翻了翻,翻到了那張照片。
於佳薇拿着手機,對焦,也拍了一張照片。
她發送了過去,然後長按給他發語音。
“陳東鐸,我回長島了。”
“等你回來,我們就住長島吧。”
“我們再把雪球接回來,它恐怕都不認識你了……你應該也不認識它了,它被蕭大哥養的真的胖成一個球了。”
“我們去補拍婚紗照,然後挑個好日子去領證。”
“你再給寶寶取個名字。”
她說了很多話。
當咻的一下,語音記錄發送過去,她的心就跟着咻了一下。
可是整個聊天界面,只有她發送過去的,沒有一條回覆。
“你回來好不好。”
說着說着,她就哭了,眼淚往下掉,掉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上面的名字。
——【老公】
這是陳東鐸趁着她睡着的時候,偷偷給她改的。
“老公,老公,老公……”
他以前總逗着她叫,可現在她叫了千百遍,他卻沒有回答了。
長久積蓄着強撐着的痛,終於在看見這個雙喜的剪紙後潰不成軍,她切到手都感覺不到疼痛,可現在心裏卻難受的很,心尖上最柔軟的那一塊,好似是被針刺一樣。
她緩緩地靠着牆面向下滑。
阿麗忙過來扶她。
“夫人。”
阿麗把於佳薇扶到牀邊,在她的身後墊上了一個靠墊。
“夫人,您現在一定要好好養身體,等老闆回來。”
她本就不善言辭,現在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起初,也正是因爲沉默寡言,才被陳東鐸選中挑到於佳薇的旁邊的。
於佳薇眼眶很紅,目光卻是認真的看向她。
“你是一直跟着陳東鐸的麼?”
阿麗說:“不是,我二十歲被選中從訓練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