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春秋之舞 >第18章:斬首行動(中)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我當然不會那麼愚蠢。而且,您並沒有理解我的話。我的目的,並不在於讓他們損失兵馬或者損失些糧草,乃至於換一個主人,我真正的目的是讓他們徹底退出這場戰爭!”

    目光如電!

    此時的他完全有別於以往。

    膽大而無畏。

    唐靖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而且,也知道勝算渺茫。

    所以他選擇傾注所有,把自己的生命當做賭桌上最後一塊籌碼,儘可能的讓勝利的天平傾斜。

    “你想怎麼做?我提醒你,過於離譜的要求,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這也是公主的吩咐。”

    提到公主,唐靖的臉上一時晦暗,但他僞裝的很好,即便細心如同龐涓也不曾看出。

    “若不離譜,我就不需要站在此徵求您的同意了。

    我希望——”

    隨着唐靖的話語,龐涓的眼神越瞪越大,臉上流露出見鬼的表情。他深恨自己,這麼晚了爲什麼還不睡覺,以至於彷彿出現幻聽。

    “你在開玩笑嗎?”

    龐涓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唐靖沒有回答,但他眼神當中所透露出來的認真卻清楚的告訴他,他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

    龐涓苦笑,他徹底的被唐靖所折服了,不僅攝服於對方的氣勢,更被對方所展露出來的魄力所折服。

    這種感覺,生平以來,還是第一次。

    “看來我已經勸不動你了。既然如此,你便去做吧,一旦失敗,後果由我承擔。”

    像是已經徹底看開了。

    龐涓的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愜意表情。

    他發現此時的自己內心已經四大皆空,全不在乎,未來幾會有何等責罰在等待自己。

    他只想做一名長者,一名先驅。

    見證自己所認定的後生和晚輩,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將軍,我……”

    唐靖沒有想到龐涓居然會答應的如此乾脆,更沒有想到,在明知道自己打算以身犯險的情況下,龐涓竟然仍舊願意支持自己。

    他不相信行走江湖多年的龐涓,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愣神片刻,反應過來之後,唐靖立刻打算反對。他不想因爲自己不負責任的擅作主張,連累到他人。

    然而,龐涓預判到他的想法,先一步說到。

    “不必勸了,你是我所認可的人,你的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建立在我同意的基礎之上,一旦出了事,你認爲我能逃脫得了嗎?

    我已經老了,沒多少時日了,我一直苦苦的尋覓能夠接替我的人,但我一直沒有找到。

    現在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告訴公主,我找到了。

    假如,你能夠得勝歸來,憑此戰之功即便接替我的位置,想來也無人不服。”

    “可這個計劃很沒有譜。”

    唐靖小聲的說到。

    臉上不由得害臊。

    但是,龐涓聞言卻哈哈大笑,用他渾厚的笑聲,掩蓋了他緊張的情緒。

    “那又如何?在絕境之下,還能提出新的計劃,這本身就需要高人一等的智慧。

    你已經初步具備了,成爲一名合格統帥的要素。

    看到你,我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既然要做,就務必把它做到最完美爲止,我會盡最大可能的配合你,但一切終究還是要靠你自己。”

    龐涓的話語末尾不由加重口氣,他不希望唐靖因爲大意而失敗。

    唐靖自然明白,驕兵必敗的道理,但他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龐涓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隨口問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唐靖的目光,神采奕奕。

    “今晚!”

    從營帳出來,唐靖發現,不知何時,竟然下起了露水。

    南方的冬天不同於北方,雖然同樣寒冷,但卻基本保持猶如春天的溼潤。

    經常可見,牆壁磚縫一類的位置,瀰漫水汽或者滲出水滴。

    這樣的天氣有利有弊。

    好處是,由於空氣溼潤,所以那怕衣衫單薄,也不會輕易被凍死。

    缺點是,被褥食物,若不每日烘烤,則很容易就會發黴。

    但想來,和凍死比起來,食物發黴一類的小事,根本微不足道。

    看到他出來,門口兩位守門士兵,仍然堅持履行自己的崗位職責。

    唐靖舉起手,讓他們搜身。

    在檢索一番確認無誤之後,他才被放行。

    這種看似多此一舉的舉動,實則是爲了防備,虎符或者情報一類的東西外泄。

    畢竟,歷史上確實發生過竊符救趙一類的事。

    爲了杜絕這種現象,有此規定,也合情合理。

    看到唐靖能如此配合,兩位士兵,臉上的表情也和緩了許多。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此通情達理。

    好一點的,只是甩個臉色,態度惡劣的,甚至非常牴觸這種行爲。

    “這是你的東西。”

    唐靖無奈的接過士兵捧過來的包裹,與其說是包裹,不如說是外套一類的東西。

    小兵見他一直盯着包袱皮,臉上有些羞紅。

    “你的那件衣服非常貴,弄溼了我賠不起。”

    “沒讓你賠!再說了,本就是我披在你身上的。”

    “這不行!如果我弄壞了,就必須賠!”

    唐靖拗不過對方,只好打開包裹,重新披上他的大氅,另一個小兵遞過來一個酒囊。

    果然,裏面依舊滿滿當當。

    “這麼冷的天,幹嘛不喝一點?”

    “喝了酒,會想睡覺的。”

    “是嗎?”

    唐靖打開酒囊,一仰脖,將半囊酒灌進腹中。

    濃烈的酒漿彷彿刀子一般,在腸胃裏穿梭。

    兩位小兵羨慕的看着這一幕,但依舊不爲所動。

    過了很久,唐靖才放下酒囊,大大的呼出一口氣,濃烈的酒香味在這片狹窄的空地內迴盪。

    “好酒!等回頭,我請你們喝!”

    這一次,兩位士兵,沒有拒絕。

    唐靖見狀,大爲滿意,藉着酒勁,摟着兩人的肩膀。

    “那就這麼說定了!”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屬於自己的軍帳的時候,時間已經貼近丑時。(凌晨兩點)

    除了門口兩位負責守夜的士兵,整座大營外面,早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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