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紅漆棺材應聲裂成了幾塊厚厚的棺材板,散落在地面上,棺材板上依舊燃燒着熊熊火焰。
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轉過頭看去,只見身穿紅嫁衣的江麗欣面帶詭異的微笑正款款朝我走來。
江麗欣的走姿優雅,速度不疾不徐,像極了影視劇裏那種大家閨秀,可我心裏清楚,她就是個恐怖的女鬼。
見到她朝我走來,我撒開腿就像繞過燃燒的紅漆棺材,逃出院子去。
就在這時,那燃燒的紅漆棺材板突然被一股大力掀開了,一隻焦黑的手從下面伸了出來。
接着,是一個渾身焦黑的屍體從棺材燃燒的火焰中爬了出來,衝着我張開嘴巴嘶吼起來。
我下意識的朝着焦屍的方向看去,只見他的嘴巴和腦後是通的,一個雞蛋大小的孔洞貫穿了他的嘴巴和後腦。
這是被我們抓到後送去火化的男屍,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就要邁開腳步朝外面跑,可那焦屍速度很快,一個縱身就跳到了院門口,擋住了我逃出去的路。
我頓覺不妙,轉過身就看到了江麗欣那張帶着詭異微笑的臉,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
“陳鋒,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要去哪裏?”
說着,她的一雙小手伸向了我的肩膀。
我心中大駭,一個閃身躲過了江麗欣的雙手,想都不想,轉身就往外跑。
剛一轉身,我就跟一個東西撞了個滿懷,我下意識的伸手扶了一下對方,想要保持身體的平衡。
雙手所及之處,滿是油灰,我這纔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原來是那男屍,不知道何時已經和江麗欣把我夾在了中間,我已經無路可逃。
我嚇得趕緊從男屍身上抽回了雙手,想要躲避,卻又被背後的江麗欣按住了肩膀。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面前的焦黑男屍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焦黑的嘴脣咧開,露出了森森白牙,還有血肉模糊的牙齦,嘴巴深處的空洞更是清晰可見。
“陳鋒,你又跑不掉,爲什麼要跑呢?”焦黑男屍的聲音嘶啞難聽,彷彿從地獄深處發出來的一般。
說完,他猛然朝我吐出了一口黑色煙氣,直衝我的面門而來。
一股夾雜着腐臭和嗆人煙灰的味道撲面而來,我被嗆的連連咳嗽,接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從牀上坐了起來。
還好,只是一場噩夢,只是這噩夢也太真實了,讓我有種死裏逃生的心悸感。
我剛喘了口氣,就聽到了樓下裝修傳來的鑽頭聲響,吵得我耳朵疼,昨天晚上忘了關的窗子,也有灰塵瀰漫進來。
原來是睡覺被裝修打擾了,纔會做這樣的噩夢。
自我安慰了一番,我又坐在牀上愣了一會兒神之後,起身關了還在往屋子裏飄灰塵的窗子,這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刷牙的時候,我特意照了照鏡子,鏡子裏的自己氣色有些難看,不過昨天晚上熬夜去抓男屍,又喝了那麼多酒,氣色能好了纔怪。
兩股帶着黑色油灰的水立刻從我鼻腔裏流了出來,我不由一愣,趕忙擡起頭,對着鏡子觀察自己的鼻孔裏面。
鼻孔裏明顯有不少黑色的油灰殘存,用手指一摳,黑色的油灰相當明顯。
我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想起了從噩夢中驚醒之前,那焦黑男屍曾經對我噴了一口黑煙的事情。
難道那不是噩夢?自己的靈魂真的在夢境中被焦黑男屍和江麗欣給堵了?
不會的,肯定不會。
應該是昨天晚上在山洞裏用柴油燒那紅漆棺材時,柴油沒有完全燃燒冒出的滾滾黑煙,被自己不知不覺間吸入了不少,鼻腔裏纔會有這些油灰。
我一邊自我安慰,一邊仔細清洗了鼻腔內部,好在那些黑色油灰並不多,看來應該是被柴油燃燒的黑煙給薰的。
清理完畢,我從衛生間裏出來,看到黃璐璐剛好從外面買菜回來。
“買了這麼多菜,中午準備做什麼大餐?”我笑着問道。這種有些像夫妻的感覺,讓我相當迷醉。
“燉排骨,對了,昨天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吧?”黃璐璐一邊把東西往廚房裏提,一邊問道。
“處理好了,後面應該沒什麼事情了。”說這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在想,自己不至於那麼倒黴,總不會接連遇到殯儀館出現靈異事件。
可是話音剛落,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江主任打來的,我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不至於真的又出事了吧?
“江哥,找我有什麼事?”
“老弟,出事了,出大事了。”電話裏,江主任的語氣焦急無比。
“江哥,你別急,有什麼話慢慢說,出事我也能處理好的。”我安撫道。
“對了,還沒問你呢,老弟,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江主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趕忙追問道。
“挺好的,沒有哪裏不舒服。到底怎麼了?”
“今天我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昨天晚上跟着你一起進山洞的那八個工人全都昏迷不醒,發起高燒,現在已經送進醫院,在搶救了。”
“什麼?怎麼會昏迷不醒?他們喫完宵夜,又去做什麼,喫什麼了沒?”
“沒有,我都問過了,他們喫完就回去休息了,今天上午其他工人起牀,見他們幾個還在睡着,叫又叫不醒,摸了一下額頭,才發現他們已經高燒到昏迷不醒了,就立刻送到醫院,現在還在搶救呢。”
“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既然他們沒有喫其他食物,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昨天晚上進入山洞去抓那個男屍,被男屍詛咒了,或者陰氣入體,導致生命垂危。
“在二院急診科,我也在趕去的路上,老弟你要是有什麼辦法,需要用什麼東西,就提前準備好,或者跟我說一聲,我們來準備,可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