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口中,我得知八名工人的急救已經結束,暫時保住了性命,現在正在重症監護室觀察情況。
醫護人員告訴我們,雖然這八個工人的性命保住了,但是他們的情況很不樂觀,多臟器衰竭,根本找不到病因。
現在只是通過現代醫學手段和儀器,暫時穩住了病情,如果接下來情況不能好轉的話,幾個人隨時都可能沒命。
醫護人員說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這種多臟器衰竭又無法找到病因的病例,基本上撐不過二十四個小時,讓家屬儘快過來見病人最後一面。
醫護人員走了之後,江主任就一臉焦急的拉住了我的手,說道:
“老弟,這肯定是中邪了,你快想想辦法吧!只要能把人救回來,什麼都好說,要不然這次不光是咱倆要倒黴丟了工作,我那位朋友也要損失慘重。”
江主任口中的朋友自然是這些工人的老闆,手底下工人出現集體死亡事件,就算原因不在他,有關部門的調查,後續的家屬賠償,那也夠他喝一壺的。
這些工人一直同吃同住,其餘人都好好的沒事,只有他們八個跟着我去抓男屍的工人出了事情,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是普通的生病,是中邪了。
我沉吟片刻,開口道:“你跟醫院那邊交涉一下,我想進重症監護室看看情況,確定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
幾個工人跟我一起進去抓男屍,那麼中邪的原因,要麼是陰氣入體,要麼就是中了屍毒,影響了生機,只要當面確定後,用驅煞符或者糯米漿就可以治療。
只是重症監護室有着嚴格的管理條例,連家屬想要進入其中都很難,更何況我還是一個毫無關係的外人。
不過,江主任在打了個幾個電話之後,居然真的把事情給搞定了,真不知道一個殯儀館中層領導是如何擁有這樣的人脈的。
那些領導們跟他交往,就不嫌晦氣嗎?
我被護士長帶去了護士站,交代了一番進入重症監護室的注意事項後,帶我穿上了防護服,戴好口罩,經過嚴格的消毒之後,這才一起進入了重症監護室。
走進重症監護室,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壓抑又冰冷的氛圍,整個重症監護室裏幾十個單獨隔間和牀位,上面躺滿了病人,卻沒有絲毫活力,都處於昏迷狀態,只有各種儀器冰冷的滴滴聲響在叫個不停。
哪怕不用觀氣符開天眼去看,我也能感受到這裏瀰漫着一股死氣,這裏大概是醫院死人最多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這裏死去,時間一長,肯定會有死氣凝聚不散。
就在我跟着護士長走進重症監護室這一會兒,就有醫護人員匆匆跑過,前去搶救病人了。
護士長帶着我來到八個工人所在的病牀前,說道:“看吧,別動他們身上的導管和儀器,出了事情可要負責的。”
幾個工人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一樣,沒有任何血色,在蒼白的皮膚之下,還有隱隱的青黑之色,翻開眼皮,眼球上也有青黑的斑點,似乎還有擴大的趨勢。
我又檢查了他們的牙齒,發現並沒有長出獠牙,掀開被子檢查皮膚,皮膚上也並沒有出現黑色屍斑,只有隱隱的青黑之色。
確定是陰氣入體引起的,接下來就好辦了,每人一碗符水,灌下肚就可以把人救回來了,只是現在這些工人都昏迷不醒,想要灌符水,還要讓醫護人員幫忙。
我把自己的請求跟護士長一說,對方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這裏是醫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讓你搞封建迷信騙錢的!”
好嘛!這是把我當成搞封建迷信斂財的江湖騙子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掏出一張黃紙符:“是不是騙你,你可以自己試驗,你拿這張黃紙符隨便找個工人的腳底貼上去,就知道了。”
說着,我掏出一張黃紙符,遞給了護士長。
其實想硬着來的話也可以,讓江主任打電話讓醫院領導壓下來就行了,不過那樣不利於醫護人員的配合,可能會影響救人。
護士長一臉嫌棄,不願意接黃紙符,我笑着道:“你覺得是封建迷信,總不至於連拆穿封建迷信的膽量都沒吧?”
此話一出,護士長立刻伸手拽走了黃紙符。
“你先檢查一下,黃紙符有沒有動手腳,確定沒有問題了,就貼在他們的腳底,要蓋住腳心涌泉穴的位置。”
聞言,那護士長將黃紙符拿在手裏反覆檢查了好幾遍,確定只是一張用紅色顏料畫的黃紙符之後,這纔將黃紙符貼在了其中一名工人的腳底上。
黃紙符貼上去,很快就有了反應,工人腳底涌泉穴的位置,開始變得焦黃,接着就像遇到火焰一樣,變得焦黑,有要化爲灰燼的趨勢。
護士長伸手把黃紙符揭了下來,黃紙符的焦黑之勢又停了下來。
她將焦黑了一半的黃紙符拿在手中仔細觀察,用不可置信的語氣道:“你這是什麼魔術?這上面用了白磷嗎?”
“病人的體溫比我們要低得多,在你手裏都沒有自燃,在他腳上怎麼會自燃?他們這是陰氣入體,腳底是陰氣最濃的地方,黃紙符貼上去,就會與陰氣發生反應。”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護士長徹底懵了,翻來覆去只剩下不可能三個字。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他們陰氣入體,如果解救不及時,等到陰氣入了心脈,那就徹底沒救了。”我開口打斷了護士長的碎碎念。
“你真有辦法救他們?”護士長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我。
“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你們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
護士長一時間雖然無法接受,可是爲了治病救人,也沒有反對。
片刻之後,八碗符水已經準備妥當,第一碗符水被通過鼻飼管灌進了最靠近病房門口的工人胃裏,就在護士們還在給第二個工人塞管道進胃部的時候,這邊已經有了反應。
被灌了符水的工人,肚子裏開始咕嚕嚕的響個不停,就好像下水管道忽然被疏通了一樣,接着,他直接從牀上翻身坐起,拔掉嘴巴里插着的呼吸管,趴在牀頭就嘔吐了起來。
他嘔吐出的全都是又黑又臭的髒水,一股腥臭的味道頓時在重症監護室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