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着手,很不安的樣子,看來這次裁員的決定對他還是很有影響的。
“是麼。”瓊不以爲意,隨意的剝開一個瓜子扔進了嘴巴里。
“人太多了,裁唄!”西露米和瓊一樣輕鬆,的確,他們都是玩家,裁員關他們屁事!
這些傢伙很快進入了角色,利叄說道:“要裁員也是從老員工開刀吧。”
利叄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讓男主人王焱更緊張了,他湊到甄釋跟前:“總監,您知道裁員名單裏都有誰嗎?”
餘知樂暗自翻個白眼。
草!不管在哪兒,這王八羔子的人設永遠都是天花板。
甄釋盯着對方,壞心眼的說道:“放心,肯定有你。”
男主人立即面如死灰。
喂喂!這說的是人話嗎!
餘知樂開始同情男主人了。
嘎巴!
餘知樂聽見角落裏發出了咬斷鍋巴的脆響,尋聲看去,只見塔塔正坐在沙發邊嚼着零食。
那傢伙的目光猶如暗夜裏的捕獵者一般閃着精光,總讓餘知樂看着不舒服。
塔塔端詳西露米的眼神讓餘知樂很不爽,悄悄起身,用狀似無意的一個擋身,隔開了這個男人的視線。
“爸爸!陪我玩一會!”小女孩抱住了男主人王焱的大腿,但是被這位父親無情的甩開了。
“自己玩去!別煩我!”
他竟然一腳踢開了女兒!
小女孩被踢倒在地,也不敢哭,忍着哭泣的樣子引起了餘知樂的同情心,他伸手抱起了女孩:“乖女,沒事,叔叔陪你玩。”
“你對孩子很有耐心麼。”
頭頂悠悠響起甄釋的聲音,餘知樂擡頭,與甄釋叵測的打量碰個正着。
小女孩趴在餘知樂的肩頭,低聲道:“叔叔,我只告訴你哦,那個人死了。”
“誰死了?”
“姐姐。”
姐姐是誰?
餘知樂剛要問出口,臥室又傳來嬰兒的啼哭,男人喊着:“蔡菊!去看看兒子!”
但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女主人的迴應,還是女人的第一直覺最準,瓊說道:“進去看看。”
幾人走進了廚房,煲湯的鍋在咕嘟冒泡,蔡菊用菜刀在一下一下的切着骨頭。
王焱怒道:“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在喊你!你去看看兒子怎麼回事!怎麼老哭!煩死了!”
當餘知樂看清女主人是在切什麼時候,嚇得面無血色,這個女人正在用刀切着自己的手骨,已經把整個手掌都剁下來了。
她拾起切下來的指頭,往鍋裏一扔,砰一下,濺起一片滾熱的水花。
女人面無表情,也不覺得疼,好像她切得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別人的。
麻木的重複着切肉的動作,手狠勁一使力,砰砰兩下,毫不手軟的剁下自己的骨肉。
“你瘋了嗎!”男人嚇得趕忙拿起手巾去包裹住了女人不斷流血的手腕。
這樣血腥的場面當然不適宜小朋友觀看了,餘知樂趕忙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誰知道他的眼睛竟然也被一隻手捂住了,餘知樂感到身後錯亂的呼吸聲,聞到了薰衣草的香。
身後響起甄釋涼爽帶着脆麗的嗓音:“餘知樂,別怕。”
那是一個具有安神作用的聲音,彷彿可以助眠一般,讓人身心可以獲得充沛的安全感。
他被那個聲音蠱惑了,差點就忘了張口罵人,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掙開了甄釋,開口道:“神經病。”
“老公。”女人悠悠道,“你給你們做糖醋排骨!很香的!”
靠!人骨頭做的,能不香嗎!
餘知樂被這女人的古怪腦回路弄懵了:“你快帶她去醫院吧!”
女人卻推開了丈夫,說道:“兒子哭了,我去看看兒子。”
說着,她就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走進了臥室。
男人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留下他們幾人面面相覷。
“這一家子都不正常。”利叄說道。
這話餘知樂是相當贊成的。
甄釋發現案板上的菜刀不見了,但他並未聲張。
幾人乖乖回到了客廳,坐在空蕩蕩的飯桌前,面對着一桌子的零食發呆。
突然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對話框,上面打出一行字:要不要救蔡菊?
和上次一樣出現了兩個選項。
YES或者NO。
蔡菊?
餘知樂到了這時才重新審視起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又忘了,他不是一個記性很好的人。
利叄壓低聲音對餘知樂和西露米,自己的兩個隊友說道:“咱們是H團,當然是希望結局HE,肯定不能讓NPC死啊!對吧。”
餘知樂篤定道:“選YES!”
西露米無語的翻個白眼,潑了盆冷水:“選擇權在咱們手上嗎?”
淦!對哦!
餘知樂立即調轉腦袋,瞧向了甄釋:“你選啥?”
甄釋也不急,託着下巴玩味的盯着他:“你希望我選擇什麼?”
當然是YES!
不過餘知樂又不傻,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意圖交代出來:“我聽你們安排。”
“NO!甄釋!選這個!這個女人不該活!”塔塔亢奮的說道。
看來B團的人都是有點那個大病。
“瓊的意見呢?”甄釋詢問瓊,瓊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懵了一下,說道,“試試YES怎麼樣?”
甄釋微微一笑,轉而按下了YES的按鈕。
他們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結果,世界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誰也沒動。
臥室裏發出幾下巨大的響聲,幾人這纔打算起身去看看。
砰砰砰,女孩從廚房走了出來,拍着皮球。
“湯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女人已經哄好了孩子,進入廚房,端着湯出來了。
因爲斷了一隻手,她用兩個胳膊夾着湯,根本不顧湯有多燙,她渾然未覺。
餘知樂發現女人的臉頰有一處劃傷。
她把湯放在了桌子中央,微笑着:“嚐嚐我的排骨湯!”
這個湯他們誰也不敢喝。
隨即她又端上來一份糖醋排骨。
更沒人敢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