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有禁軍將領小心詢問:“陛下,還追不追女帝了?”
終於,央帝恢復了神志,把畫往地上一扔,擺擺手:“罷了罷了!”
扭臉去看林夢覺,人已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央帝大聲叫到:“御醫!快傳御醫!”
那份緊張裏多了一份膽怯,餘知樂這才放了心。
林夢覺忽的抓住央帝袖口,輕聲一句:“陛下,我想去集市逛一逛。”
“好好!朕準了!朕陪你去!”
甄釋對還在發呆的餘知樂說道:“走吧,咱們完成任務了,回老地方。”
一路上兩人皆無語,甄釋走在前餘知樂跟在後,過了許久,餘知樂沒話找話道:“你爲何要說畫不像央帝,你不是想贏嗎?不是想讓央帝愛上林夢覺嗎?”
甄釋霍地轉過身,目光炯炯的望着餘知樂,現在的餘知樂摘掉了咒符,現了原形,在甄釋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無所遁形:“臥槽你幹嘛——”
“恨可以轉變爲愛嗎?”
“不愛哪來的恨?”
“也是。”甄釋若有所思道。
沙漠夜冷,餘知樂上前幾步,把甄釋的衣領子拽了拽:“你穿得太少了。”
“怎麼忽然開始關心起我來了?”
媽的,你要不是喬北溟老子才懶得搭理你!
這麼想着,手被甄釋握住:“因爲我是你弟?”
“不是嗎?”餘知樂反手推開甄釋,“你不是我弟又是誰呢?”
“……”
甄釋一時答不上來,轉眼已經到了他們當初到達的地方,餘知樂在原地打轉,依然毫無動靜,接下來又躺了下去:“我睡一覺,一覺醒來,可能就回去了。”
就在他倆聊天時,之前的小獄卒楊貴走了過來,瞧着他倆,詫異道:“嗯?你倆咋在這裏?”
餘知樂見他出現在這兒有些不解:“你怎麼也在這兒?”
“找你們啊!”
“淦!你是玩家?”
“是啊!”
楊貴道:“害!你們回不去了!劇情還沒結束呢!陛下現在跟林夢覺再逛街!”
“臥槽!竟然可以這樣!是HE還是BE啊?”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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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三個回到集市的時候央帝已經陪着林夢覺從集市的頭走到了中間,幸好集市很大,叫賣的小販又多,吸去了林夢覺不少的注意力,他在每一個小攤前駐足,不斷的用手在央帝的掌心劃拉着:這裏賣玉嗎?
央帝答他:不賣。
於是林夢覺就又逛了下一家,這麼折騰了半天終於在一個賣玉石的小攤販前停下。
央帝在林夢覺掌心寫道:他賣玉。
林夢覺蒼白無色的臉終於泛起喜色,在玉上挨個摸索着,小販哪見過這樣的,但見他們身着華服,雖然皇帝微服,可也不掩氣質,小販敢怒不敢言,終於等到林夢覺摸了一圈,忍不住大喝:“喂喂!你到底買什麼啊!瞎子挨個摸什麼!”
一旁的侍衛聽了生氣正欲揪住小販被央帝制止了。
林夢覺放下一隻玉筷子,摸了半天,又拿起一個玉佩,央帝磨光了耐心,徑直往前走去。
央帝站在街口往集市上瞧,看見林夢覺似是選中了什麼,然後掏出銀兩付了賬。
一旁的侍衛見他面色複雜,問道:“陛下,您真的打算要——”
央帝沒說什麼,只幽幽的看向林夢覺,眼底的暗色愈發的濃重了。
林夢覺在下人的攙扶下走向了央帝,人聲鼎沸的集市,人來人往,央帝目不轉睛的盯着林夢覺,這時林夢覺來到了央帝跟前,他摸到了央帝的手,一筆一劃道:低下頭。
央帝眸色冷了冷,心道:朕已經不是你的徒弟了,爲何要向你點頭哈腰!無禮!
想着竟生出幾分恨意。
儘管央帝不悅,也依然聽話的低頭,林夢覺個子比他稍微矮一些,他踮起腳尖,從懷裏掏出一隻玉簪插在了央帝的髮髻上,卻忽感腹部一涼,像是有什麼貫`穿了身體,央帝手持長劍,插`入了他的肚子。
林夢覺眼盲,劍太快又感覺不到,對周遭的一切渾然未覺,還糊里糊塗的抓起央帝的手,寫着:你可喜歡?
央帝面無表情道:“不喜歡。”
手往林夢覺的門面輕輕一推,林夢覺仰面倒地。
餘知樂和甄釋楊貴剛趕過來便看見了這一幕,餘知樂不顧一切的跑過來質問:“你爲何要殺他!不是已經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了嗎?”
“知道又能怎樣?恨能轉變成愛嗎?”央帝問道。
這話竟然和甄釋說的如出一轍。
餘知樂抱着林夢覺的身體,回頭看向了甄釋,此時的甄釋與央帝的神情竟然一模一樣,一樣的冷漠一樣的無所謂。
“你從沒有喜歡過林夢覺嗎?”
“怎麼可能!”央帝答得理所應當,好似從始至終皆是他們一廂情願罷了。
不知何時,兩個身影飄然而至,林夢覺的師兄和師妹出現在這裏,楚蓮道:“師兄!你真笨啊!”邊說邊往下掉淚珠子。
霍染道:“師弟,還有兩日你便成仙了——”
言語間盡是惋惜。
“孽徒!”
楚蓮長劍正要刺向央帝,被霍染拉住了:“算了,你我已經成仙,就不要再插手人間事了,走吧。”
楚蓮嘆氣,看了看林夢覺,和霍染飛昇入天。
在電視裏臆想和現實看到完全兩種感覺,餘知樂見他倆消失於雲端,總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媽的,神仙,真讓人羨慕啊!
林夢覺淺淺的呼氣,瞳孔的顏色一點一點變淡,他伸出手朝向了央帝,餘知樂氣急,也不管什麼尊卑禮法了,一把扯下央帝:“他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對他稍微溫情些嗎?”
林夢覺也並未說什麼,只是伸出手,一直伸一直伸,終於碰到了央帝髮髻上的玉簪,滿意的笑了笑,帶着那個笑,手掉了下來,摔在地上,與血泊融在了一起。
林夢覺死了,最受震撼的不是餘知樂,卻是甄釋,他突然發現自己心口空了一段,站起身,也沒說什麼,倏地拿起央帝髮髻上的玉簪狠狠的拋了出去,摔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