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後來蒙恬一死,秦瞎子一家也沒人撐腰了,只能被逼着留在長白山苦寒之地。
我將事情整理了一下,心中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伏龍山中的棺中人定然就是那個測字本事舉世無雙的秦瞎子,他當年被貶去看守異人墓,無意間窺見了某件事情,讓天道鎮壓在此。
而其根據之前的信息,棺中人不止一次出手幫助秦家。
秦知秋和秦瞎子同姓秦,並不是偶然。
我猜測,當年秦瞎子被鎮壓後,秦家後人逃的逃,抓的抓。
逃走的一脈,留在了西山市附近,成了當地的一個小財主,也就是秦知秋的祖上。
被抓的,被留在了長白山看守某樣東西。
而這些東西,則是吳氏一族來這裏的目的。
鬼老頭告訴我,後來秦亡,秦瞎子被抓的後人沒了約束,都逃了,他那時候在此處生活習慣了,懶得跑,就一直留在此處了。
豈料這一留,就留了千多年。他來的時候還是青壯年,死後竟也被某種神祕的力量留在此處。
鬼老頭這才後悔了,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再後來,憋寶人的吳氏一族舉族遷徙到了長白山,佔據了雪谷,鬼老頭便連個容身之所都沒了。
鬼老頭不能往生,也不能去別處,只能在茫茫雪原晃了千年。
聽完,我們也是唏噓不已,
正準備細問,哪知鬼老頭的靈體忽然變得透明起來,眨眼功夫便煙消雲散了。
趙自在雙手合十:“塵歸塵土歸土。”
我也瞬間明白了,當年徐君房讓秦瞎子後人鎮守此處,其實並不是真需要他們鎮守什麼東西,而是像後世之人傳達信息。
他的任務完成,沒了留念,自然被徐君房留下的禁制送走了。
我皺起眉頭,這代表着什麼?徐君房說是玄門歷史上的第一任都不爲過,就是他發現異人,將異人能窺天機的本事學來了。
他佈下這天羅地網,定然有他的道理。
難不成和秦知秋身上的定數有關?
我本以爲這個陰謀不過是百年之局,但如今看來,確實橫跨了千年之久。
趙自在道:“別想了,咱們進去看看?”
“去,爲什麼不去。”我道。
但也不能隨便進去,雪谷的大陣太過詭異,貿然進去會着道。我想了個辦法,在雪谷附近找了個地方洞穴藏好,然後讓趙自在給我護法,我要施展步虛覓蹤術。
這是達到步虛境風水師才能施展的術法。
趙自在也是第一次見,他道:“陳兄,你不是我的敵人真是太好了。”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
我沒有多想,盤腿坐下,指尖絲絲先天氣冒出,捏出法訣,點在太陽穴上。
同時口中念道:“五方五行,安慰身形,吾有魂魄,五臟玄冥!各安方位,備守壇庭,聽吾號令,搜捕邪精!”
話音剛落,先天氣蓋住了我的雙眼,我的視野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可下一秒,視野便清晰了。
我將注意力放在雪谷之中,視野也迅速倒退,很快,整個雪谷在我眼中一覽無遺。
這樣既可以不用進入雪谷,也能在雪谷中找到端倪。
看了一圈,心中後怕,還好沒有硬闖,否則還真着了道。
我之前設想,大不了拿個小一點的金子啥的出來,大不了少那麼二兩肉。
可雪谷裏的最小的金疙瘩都有三五斤重,那可不是少一點肉的事情。
可除此之外,雪谷中倒是沒有其他詭異的地方。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忽然傳來窸窣聲響,一看,月兒高掛,已是午夜時分。
四周忽然有密密麻麻的老鼠從雪谷地底鑽出,每隻老鼠都有貓兒大小,肥碩無比。而且無一例外,它們背後都負者比自己重數倍的金銀珠寶。
上來後,它們不約而同往雪谷中央跑去。
我跟上一看,不知何時,雪谷中央,升起了一座雕像。
那些肥碩的耗子捧着金疙瘩,向雕像獻媚。
不僅獻媚,他們還雙手合十,朝着雕像跪拜。
可那雕像根本不領情,血盆大口張開,將這些耗子生吞活剝了。
即便如此,肥碩的耗子還是前仆後繼,不一刻,那雕像喫飽了,便沒了動靜。
此時,這羣耗子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數十個身材婀娜的女人也從地底爬出,她們沒有穿衣服,膚若凝脂,在雪地中間就像是瓊脂寶玉一般。
可轉過正面,我再一看,給老子嚇了一個哆嗦。
這些女人的五官都被挖了,眼睛被撾開,鼻子被割掉,嘴巴一個大洞,舌頭沒了。
耳朵上也是一個血淋淋的洞口。
這些女人還擡着一具詭異的棺材,她們跪在雕像面前,好似在請那雕像入棺。
雕像並不理會,依舊佇立在風雪中。
這時候,暴風雪忽然停了,雪谷深處,一大羣人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年輕男子。看見他,我不由皺起眉頭,這人的模樣和吳奇略一模一樣!
男人身後,跟着數十個穿着黑袍黑帽的人,再之後,是數百個白袍白帽人士。
最後,還有數千個穿着普通麻衣的人。
明顯,這個吳奇略模樣的男人在人羣中地位最高。其次是黑袍和白袍,最後則是那羣普通人。
我剛準備潛伏在旁細看,就注意到吳奇略模樣的男人頭微微動了動。
我趕緊收了步虛覓蹤術,視野立即回到了洞穴之中。
“跑!”我輕喝一聲。
趙自在什麼都沒問,一邊清除痕跡,一邊運轉奇門遁甲術,就在我們消失在原地的那一刻,我聽到洞穴外傳來吱呀的踩雪聲。
再一晃眼,我們已經回到了鬼莊的屋子中。
趙自在此時才問:“什麼情況?”
我胸腹中難受至極,步虛覓蹤術太過消耗心神,就那短短時間,我胸口便壓着一口老血,好一會才緩過來。
我將雪谷中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趙自在和我一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吳奇略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