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最先反應過來,“我會通知的,麻煩你儘快安排手術。”

    “要快。”護士點頭,和同事一起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燈亮起的那刻,陳淮不知道boss是怎麼想的,但在他心裏已認定唐歲就是林暖梔,並慶幸她的熊貓血是遺傳了她母親蘇青瑤,而不是她那死去二十多年的父親。

    不然,他都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蘇青瑤在女兒失蹤後精神崩潰,時而失常得像個瘋子,時而沉默得像是自閉兒。

    此時讓她來獻血,如果打電話的不是陳淮,林家人肯定直接掛電話。

    只因爲是溫少開口,林老爺子才勉強答應。

    手術室燈滅的那刻,醫生走出來。

    溫既年深邃的眼底沉了沉,薄脣抿成直線,“情況如何?”

    “子彈打傷重要的動脈血管。幸虧她身上有這個東西,替她擋了子彈大半衝擊力。”醫生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紅繩,上面還吊着半枚破碎的玉墜。

    溫既年接過紅繩。

    玉佩被子彈擊碎,只剩下半塊。但它上好的翡翠料子,獨特的圖案紋理,精湛的玉雕師技藝,無一彰顯了它非凡的來歷。

    這是林暖梔滿月時,父親林泉深親手設計雕刻的玉佩。她從小貼身佩戴。

    陳淮看見,下意識感慨,“林小姐真是命大啊。”

    海難失蹤七年都沒死的人可不就是命大?

    溫既年聽到助理改了稱呼,握緊手指,壓制下怒意,“她不是林暖梔。”

    “是。我糊塗了。她是唐小姐。”陳淮雖然這麼說,心裏卻覺得boss的心結太重。

    都這樣了,還不相信唐小姐是林暖梔。

    一夜過後,遊輪訂婚宴上的槍擊案讓唐歲名震洄城。

    也讓林暖梔這個消失在大衆記憶裏多年的名字,重新出現在人們飯後茶餘的話題裏。

    有人說,林暖梔當年根本沒死,失蹤七年是因爲失憶的緣故,一直沒找不到家。

    也有人說,林暖梔早就死了,是唐歲整容成林暖梔,想要嫁給溫少。

    然而無論是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都不重要。

    因爲不管她是不是林暖梔,她都已經是溫少親口在衆人面前承認的未婚妻。

    而對訂婚宴的女主角突然換人,林家人的態度可謂是十分模棱兩可,既沒有去溫家討說法,堅決要溫少娶林若欣,也沒有去醫院裏探望過唐歲,確認她到底是不是林暖梔。

    反倒是溫既年的父親溫照,比林家人都要積極,在聽說了這個事情後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當時的唐歲還沒脫離危險期,在重症監護室裏躺着,身上插着細長的管子,面色蒼白。

    溫照隔着玻璃窗,看清唐歲的模樣時,臉上的喜悅是難以抑制的,“是暖梔。真的是暖梔這個丫頭!”

    從巨大的驚喜裏緩過來,他又怒視兒子,“這麼大的事,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溫既年面色平靜,“她不是林暖梔,只是長得相似。”

    “胡說!這是相似嗎?就是雙胞胎都沒這麼一樣的!”

    “世界之大,總有撞臉的。”

    “你怎麼不撞個給我看看?”溫照嘴上這麼說,但心裏不是沒懷疑。畢竟林暖梔是失蹤了七年,不是兩三年,生還的機率太小。

    他不放心地讓院長把唐歲的病例拿來,發現她的血型也是熊貓血後才徹底打消疑慮。

    “我不管你怎麼想。她是你自己當衆認下的未婚妻,這你賴不掉!等她傷好了,你們就把證領了。”

    溫既年一直沒敢讓父親知道唐歲的存在,怕的就是這一刻。

    他太瞭解父親對林暖梔這個兒媳婦的執念有多深。

    “我不會娶她。”

    “爲什麼?”

    “她不是林暖梔。”他依舊堅持。

    “我管她是不是!我們溫家的男人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你要不娶,可以。我讓你弟弟娶,我名下的溫氏股份就都當她的嫁妝,一塊送你弟弟。”溫照擱下狠話,便氣沖沖的走了。

    徒留溫既年站在病房外,遙遙看着病牀上的女人,陷入久久的沉思。

    林暖梔這次傷的很重,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這麼接近死亡。

    上一次還是和哥哥在一起。而哥哥也爲保護她,成了植物人……

    唐歲下意識摸上胸口,卻發現脖子處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哥哥的玉佩!

    她忍痛下了牀,想去護士臺諮詢,有沒有人看見她的玉佩,卻渾身軟乏無力,整個人跌倒在地上,連爬起來都那麼的困難。

    “你要做什麼?”溫既年清冷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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