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溫既年和唐歲交談是兩人私語,船上其他人都沒有聽清。
此刻唐歲言論一出,衆人大喫一驚。
“她說的都是真的?”歹徒向溫既年求證。
溫既年看了眼唐歲,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終究還是點點頭。
林若欣想大聲否認,說林暖梔早就死了,自己纔是溫少的未婚妻!可是抵着太陽穴的槍口讓她怎麼都張不開嘴。
“那你過來。”歹徒看向唐歲,低聲警告,“別耍多餘的花招!不然我殺了你!”
唐歲朝着綁匪走近,距離綁匪只有五公分距離的時候,綁匪一把推開林若欣,猛抓過她手腕擄進懷中,衝擋道的衆人吼,“都給我滾開!”
人羣識時務的散開,綁匪帶走唐歲上飛機。
林若欣得到自由,撲進溫既年的懷中求安慰。
溫既年軟言細語地說了幾句,根本不在意即將被帶走的唐歲還能不能平安回來,會不會被撕票。
唐歲看着這一幕,心裏有些發苦。
可是轉念想想,又好像沒什麼可難過的。
這本來就是她所求的。
她用自己換林若欣的一份安全,換溫既年在衆人面前承認她是林暖梔,是和他訂婚的人。
這一波,她不虧。
收斂不該有的情緒,唐歲趁着綁匪上飛機時放鬆警惕,偷偷取出藏在袖子裏的注射器。
可就在她準備尋找合適的時機偷襲時,耳邊傳來林若欣響亮的聲音——
“溫哥哥,她就是給你畫劫匪肖像的那個女人吧?現在她被劫匪綁走,劫匪不會趁機報復吧?你快救救她!”
撲鼻而來的綠茶味,讓唐歲腦海裏的警報立即拉響,也不管時機合適不合適,立即舉起手中的注射器朝着綁匪的胳膊刺過去。
而那綁匪在聽見林若欣的話後,也不管人質死了,自己能不能離開,只想殺了這個害自己東躲西藏的女人泄憤。
麻醉劑推入的瞬間,綁匪的肌肉反應也扣下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
唐歲中槍倒下的瞬間,溫既年推開身邊的林若欣,衝到她的身後穩穩接住。
助理和保鏢趁機擒拿住已經被麻醉的綁匪。
他們報警的報警,聯繫救護車的聯繫救護車,負責人羣疏散的在現場指揮……
而這一切的吵吵嚷嚷,都和唐歲沒有關係。
她眼前看見的是溫既年堅毅俊朗的臉,聞着他身上木質的男士香水味,竟和哥哥用的香水是一個牌子的,意識漸漸渙散,陷入混沌之中。
“疼。哥哥,我疼……”她無意識地抓住抱着她的男人胸口撒嬌,像個小女孩般軟綿又可憐。
可她又分明知道,這裏沒有她的哥哥,沒有人會和哥哥一樣,保護她。
更不會有人在意她的疼。
溫既年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顆心像是身上的襯衫被她牢牢抓住,捏得皺巴巴。
這張厭極了的臉,幾次三番算計他,挑釁他。
可他從沒有想要她死。
“還有多久上岸?”溫既年淡聲問。
陳淮回答,“快了。”
五分鐘後。
“還有多久?”他又問。
“快了。”
十分鐘後,唐歲沒喊疼,安靜地閉上眼。
“還有多久!”他的眼變得血紅。
明明距離碼頭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陳淮卻不敢再說快了,直接說,“到了。到了。還五分鐘就到了!”
彷彿是一場生死時速,半小時後唐歲被醫生護士推向手術室。
“傷者的家屬呢?她傷的很重,需要直系家屬簽字才能動手術。”
“她一個人,沒親人。我來。”
“可以。但是還是要想辦法聯繫到家人。她是熊貓血。血庫裏的量不多,不能支撐她完成完整的手術,需要病人的家屬過來,配合捐血。”
熊貓血一般都會遺傳。
溫既年聽到熊貓血時,整個人僵在手術室的門口,眼神涌動暗雲驚濤。
護士被這個眼神嚇了一跳,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溝通手術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