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掃過兒,但溫既年眼力極好,依舊看清了照片裏的內容。

    “這件事,我會去查的。”

    溫既年難得願意大包大攬的態度,叫林若欣慌得緊攥住裙角。

    唐歲則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相信幾天沒見,這男人轉了性,竟主動幫她忙,結果下一秒就聽見他冷漠說,“所以這個事,不要和我爸。免得他擔心。”

    得。

    原來是孝子怕她給他爸添麻煩,纔不得不管這樁閒事。

    “我沒想過找你爸爸幫忙。所以也不用你多事,我已經報警了。”唐歲說完,買貓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推開他,朝着店外走。

    林若欣這時候又行了,像是見不得自己的男人被人無禮對待,攔在唐歲面前義憤填膺說,“溫哥哥要幫忙,是好心。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要你和他道歉!”

    唐歲不想和她爭,讓溫既年心疼她,感動她爲他出頭。

    那是在給她擡轎子!

    所以理都不理,直接繞過林若欣往門口走。

    可偏偏,溫既年這時候補刀子,擰眉說,“若欣,不用管她。有人天生就是不識好歹。”

    聲音冷淡,卻包含諷刺。

    唐歲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林若欣臉上的得意,不疾不徐地回擊,“確實,有人天生不識好歹。我想放她一馬,她還硬往我槍口上撞。既然溫少想幫忙,好啊。希望你能查個水落石出,不徇私包庇。”

    她的眸光亮的驚人,像帶刺的玫瑰。

    溫既年聽出唐歲的話中話,側眸看了眼林若欣,漆黑的眼睛深邃似宇宙星辰,浩瀚無垠,任誰都猜不透其中情緒。

    林若欣被他看得心底發寒,儘管他什麼都沒有說。

    ……

    唐歲最終還是養了只緬因貓。

    沒有考慮養兮兮那樣的大型犬,是因爲她租的公寓太小,又在市中心,不適合。

    小型犬也需要她經常出去遛。她宅慣了,不喜歡運動。

    貓,相對獨立,更適合。

    所以最初她是想養個漂亮的布偶貓。但看見這隻外表酷似小老虎的緬因貓時,覺得它的神態和溫既年一樣高傲,尤其在眯着眼看她的時候,讓她特別有徵服欲。

    一個衝動,她就抱回家,給它取名年年。

    這天她正給年年拆貓糧,電話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放下剪刀,接起電話,“喂?”

    “唐小姐,你的簡歷很符合我們崗位的應聘要求,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面試?”

    唐歲一怔,沒想到面試來得這麼快,“我今天就有空。”

    “好的。稍後我就把面試的時間和地點以短信的形式發到你手機上,請注意查收。”對方公式化地說完,掛掉電話。

    唐歲看了眼短信,詫異地發現面試地點不在公司,而是在咖啡店。

    不會遇到騙子吧?

    想歸想,最終還是從衣櫃裏選了套正裝換上出門。

    藍月咖啡。

    唐歲剛推門進去,舉目望去,就看到春日的陽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坐在窗邊。

    “怎麼是你?”她走過去坐下,點了一杯摩卡,纔看向對面英俊的男人。

    溫澤嘉漆黑的眼睛蘊藏淺淡笑意,“還不是你過河拆橋,當了我哥未婚妻,就不理我。我只能讓人事部給你打電話。”

    “我不理你,是因爲我們本來就不熟。之前合作是利益所驅,不存在過河拆橋。”唐歲客觀冷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明明她之前並不是這樣的態度。

    這改變是從壽宴上他對她表露追求之意開始的。

    溫澤嘉懶散的目光盯着唐歲。

    陽光下,她的眸色呈淡淡琥珀色。明明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眼型狹長,但看人的時候總顯得有些冷淡,只有看溫既年的時候,不會這樣,總似有一團火在那燒。

    他斜靠在櫥窗邊,手上把玩着打火機,“要不,我們再合作一次?”

    “你有辦法讓我嫁給你哥?”唐歲這麼問,並是不抱有希望,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那是沒有。”溫澤嘉果然搖了搖頭,但很快又說,“但你可以嫁給我。”

    唐歲差點噴他一身咖啡,錯愕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爲了和溫既年較勁,追求她,她理解。

    而她也不想成爲這對兄弟鬥爭的犧牲品,纔對他敬而遠之。

    可現在,他說要娶她?

    如果只是意氣之爭,未免也太下血本了。

    “我爸喜歡你。他說如果我能讓你改變心意,嫁給我。他就把溫氏的股份當我們的新婚賀禮。你要願意跟我,我保證看在這些股份的面子上,以後對你一心一意。”

    唐歲無語,“那我還要謝謝你了。”

    他欣然接受她的道謝,“不客氣。”

    她氣笑,“可我不願意。”

    “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的是你哥。”

    “所以你還是不死心。甚至爲了接近我哥,纔想來溫氏集團上班?”溫澤嘉說到這,眸色裏也有些許興趣,“你是什麼時候考的建築師證?我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可是當個美術老師,教小朋友畫畫。”

    那是林暖梔的夢想。

    不是她的。

    唐歲眯着眼,回憶自己小時候的夢想,卻發現怎麼也想不來了。

    她會學建築設計專業,是爲了哥哥。

    哥哥喜歡室內設計,她想離哥哥更近一點,以後她建好的房子,都交給哥哥設計。

    爲了追趕哥哥的腳步,她一直想考RIBA證書,獲得Y國皇家建築師協會的認可。

    出國後,她也一直都在努力備考,直到哥哥出事,成爲植物人。

    她連學費都交不起,更不說醫藥費。

    L的出現,讓她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但作爲交易,她必須接受整容,進行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培訓,改變自己寫了十幾年的字跡,不喫林暖梔任何忌口,不喜歡喫的東西,放棄自己的學業,轉考美術學院……

    五年的時間,她一點點蛻變,有時候連她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因爲害怕徹底失去自我,也爲了守住和哥哥的約定,她瞞着L,一邊在美院學繪畫,一邊繼續自學建築設計。

    幸好,憑着她的美術天賦,她用五年的時間,以優異的成績在美院畢業的同時,也順利考到RIBA證書。

    溫既年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也不在意,抿了抿脣,又說,“你不擔心,我爲了阻止你接近我哥,故意把你的面試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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