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既年的臉覆霜蓋雪，眸色沉沉，林若欣則喜上眉梢，恨不得拿個喇叭出來，把全公司的員工都喊來看戲。
唐歲想解釋，又覺得這會兒有嘴說不清。
溫澤嘉卻無所謂。這樣的事，被人撞破也不是一兩回。只是這次是在辦公室裏，稍微有點出格。
時間靜默了好一會兒，林若欣還要做作地捂嘴，表現出驚訝，“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溫澤嘉笑得風流坦蕩，“不會。我們只是在談公事。”
“談公事，還能談到辦公桌上？”她可是親眼看見唐歲整個人都被他壓在桌上，纔不會讓他輕描淡寫地把這事翻篇。
唐歲知道她在針對自己，冷笑反問，“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公事不在辦公桌上談，在哪談？你平時難道都是在牀上談的？”
溫澤嘉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林若欣被損得啞口無言，面色漲紅。
溫既年一句話不說，目光停留在唐歲身上。
白色襯衫，黑色一步裙，雖然沒有林若欣說的超短裙那麼誇張，是正常的職業裝，但對比她平時穿的裙子確實短出了一大截，露出一雙細白筆直的雙腿。
目光在她雙腿上停留幾秒，他的神色愈發陰沉，“你什麼時候投遞的簡歷。”
“一個月前。”
“說具體。”
“……四月十三。”
也就是說，她還住在溫家老宅時就有來這上班的打算。寵物店偶遇時卻隻字不提，只說店鋪被砸。
呵。
好心機！
想到自己真如林若欣說的那樣被利用，溫既年的冷靜自持都被怒火燒光，拽着她的手要把人帶走。
“你要做什麼？！”唐歲反抗。
林若欣握住溫既年的手，“溫哥哥，外面有很多人看着呢。”
她並不希望事情鬧大，讓全公司的人知道唐歲和溫既年的關係。
溫既年甩開她的手，把唐歲抗肩上帶出辦公室。
“你放開我，放我下去，你個王八蛋！”唐歲像米袋一樣掛在男人肩頭，一邊捶他背一邊罵。
祕書部的幾個文祕都被吵鬧聲吸引過來，震驚地盯着她看。
丟臉丟到姥姥家。
她乾脆放棄掙扎，把臉埋在他後背，不再喊叫，免得引來更多人關注。
溫既年一路將她抗出公司，丟進車裏，嚴聲厲色，“要麼你主動辭職，要麼等人事部的辭退。明天不許再來公司。”
唐歲皺眉，“你不能公私不分，干涉我的正常工作。”
“正常工作？你入職是誰批准的？”溫既年勾起脣角，弧度譏諷，“到底是誰公私不分，談戀愛談到辦公室來了！”
“我承認，我入職和溫澤嘉有一定關係。但你看過我的簡歷沒？只要你客觀公正，走正常面試流程，我也有信心被錄用。”
“你這麼有本事，沒必要非來溫氏。別的公司求賢若渴，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他這寡淡的言語，字裏行間全是諷刺。
唐歲氣得不行，卻只能做小伏低說，“可溫氏的文化理念和發展前景，都很適合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爲了男人才來溫氏，對自己的事業沒有一點規劃。”
“你的事業規劃就是上班時間不在自己崗位呆着，到處亂跑。還是說你們設計部的辦公點改到副總經理的辦公室，沒人通知我？”
他坐在駕駛位上，擋住了窗外的陽光，久居高位的氣勢撲面而來，帶着壓迫感。
奇怪的是溫既年聽完，竟沒有指責溫澤嘉的行爲不對，也沒有讓唐歲退出這個項目洽談，而是問，“你們什麼時候去城南洽談？”
看這態度是同意她去洽談，應該暫時不會逼她辭職。
唐歲的心總算放下，“三天後。”
“就你們兩個？”
“應該不是吧。”唐歲也是剛得到通知，沒問具體的，“可能還有李設計吧。一年前，他就參與這個項目。現在重啓，肯定也需要他的協助。”
溫既年皺了皺眉。
李明月也是個男的，才三十出頭。
……
三天後，唐歲拎着行李箱站在溫氏大樓的底下等公司專車來接。
原定出差洽談的人只有溫澤嘉和李明月兩人。
因爲唐歲的加入，可能考慮到兩男一女出差不方便，最後又臨時加了工程部的周小玲。
從原定兩人變成四人，公司租賃的車從普通轎車，改爲大型商務車也很正常。
可當打開車門，看見裏面已經坐着一個人時，外面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
“溫，溫總。你怎麼也在……”周小玲驚訝的話都問不清。
“我要參加一個峯會，剛好在瓏山新區。節約成本，就和你們一起同行。”溫既年看着腿上文件，頭也不擡。
堂堂溫氏集團的總裁去參加個峯會，還能爲省錢和人拼車？
這話，任誰聽了都不信。
似乎察覺到車子半天沒開，沒人上車。
溫既年暫停看文件，擡頭看向車外四人，“介意？那我下車，讓你們。”
“不不不。”李明月連忙阻止，“怎麼會介意，能和溫總同行，是我們的榮幸。要是洽談過程中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及時和您請教。”
溫澤嘉則像是看穿了什麼，一臉打趣地看着溫既年。
溫既年並不在意旁人的反應，繼續低頭看文件。
商務車有兩排後座，兩個女生坐一起比較方便，最後一排又被溫總坐了。林明月沒膽子坐他身邊，坐了副駕駛位。
唐歲不想討人嫌，自然沒往溫既年身邊湊，在前一排後座上坐下。
周小玲剛要坐她身邊，被溫澤嘉攔下，“項目上有些問題，我要在路上和唐設計先溝通好。”
理由充分，周小玲不好拒絕，老老實實坐後面去。
好在溫總全程在看峯會上需要用的資料和文件，並不在意身邊坐了誰。
她坐下後就一直緊繃的心絃這才慢慢松下。
不是不想借此機會親近搭訕，而是溫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說難聽點，是有厭女情節。
她要爲嫁豪門這種不可能的美夢，丟了自己的金飯碗，哭都沒處哭。
而她沒注意到的是，一路上，溫既年手中文件一頁都沒有翻動，目光總時不時擡起，掃向坐在前面交頭接耳的男女。
隴山新區很偏，在洄城城南的最南邊的，都和鄰市接壤了。
車子抵達隴山新區酒店時，已是中午十二點。
唐歲去拿行李箱，剛走到後備車箱，就看見溫既年已經提出來，遞給她。
周小玲看見，驚訝道，“唐小姐和溫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