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仙仙肚子一陣絞痛。

    皺着眉起身,看眼熟睡的墨墨和白白,仙仙悄悄起身,跨過二人下牀。

    外頭雨勢綿綿,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愈發冷了。

    一陣痙攣感襲來,仙仙疼得扶住門框,深呼吸好幾口氣,等待那陣痛感過去。

    “我該不會是生理期來了吧?”

    點亮火燭,仙仙去廚房扯了草紙,沿着回字形的屋檐匆匆進了茅房。

    不多時,墨墨也“嘶”一聲起來,這啥情況啊,肚子好痛!

    墨墨內心崩潰着,抱着萬分不想動的心情,賴嘰了會,實在忍不住,坐起身,一看,身邊就一個人。

    “臥槽?白白,白白醒醒!”

    “嗯?”

    白白迷瞪着,吸溜一下口水:“咋了墨墨?做噩夢了嗎?沒事沒事,抱抱你,心疼我的墨寶,來了這破大周,三天兩頭做噩夢。”

    囫圇着就又要睡過去。

    墨墨着急跳下牀,亂踩着鞋撲向屋中間的桌:“不是!仙仙不見了!”

    白白彈起來了:“什麼?仙仙——”一扭頭,“臥槽?仙仙呢?”

    墨墨摸索了半天:“誒?蠟燭呢?”

    白白凝神打量地上的鞋,兩隻左鞋,趿拉着下牀,思緒漸漸明晰:“會不會是出去上廁所了?”

    正說着呢,白白捂捂肚子:“我肚子也有點疼,墨墨,陪我去上廁所。”

    墨墨費勁揉揉眼:“我也想上廁所,剛剛就是肚子疼才醒的。”

    兩人一碰門,才發現門是掩着的,朝茅房的方向望過去,果然,那兒亮着微弱的黃光,仙仙指定在那。

    兩人疾步來到茅房,墨墨叩門:“仙仙,你在裏面嗎?”

    仙仙痛苦的聲音傳來:“墨墨,我拉肚子了。”

    幸好不是生理期來了,要不然,她們仨什麼都沒有,還得大半夜跑去麻煩湘湘姑娘。

    墨墨和白白一臉便祕模樣,白白臉都皺成一團:“那你快好了嗎?我跟墨墨也想拉。”

    仙仙應了聲:“等我一下。”

    墨墨同白白對視一眼,誰先去?

    白白搖頭:“墨寶,讓我先吧,忍不住了。”

    墨墨嘟嘴:“不行啊白白,我也忍不住了。”

    裏頭仙仙開了門,剛立在二人面前,整個人忽的僵住:“哎呀,我又來感覺了!”

    少頃,狹窄茅房內,三個少女統一捂着鼻子,依次蹲在坑上。

    “不知道湘湘姑娘家有沒有多餘的茅房啊?”仙仙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

    “應該沒有。”白白捏着鼻子扇風,“我跟着湘湘姑娘看過了,就這一間茅房。”

    墨墨的關注點是:“我好怕這木板塌了。”

    仙仙和白白一道回頭:“不許烏鴉嘴!”

    墨墨這一提醒,另外二人心有餘悸,動作皆是小心翼翼。

    從茅房出來後,只覺這瓢潑大雨都如此清新。

    “怎的好端端的,我們三個一同拉肚子呢?”白白揉揉脖子,好睏,快回去睡覺吧。

    怪冷的,三人跑回屋,縮進尚有餘溫的被窩。

    “難道是雞湯太補了,我們這太久沒開葷的人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墨墨嘀咕了聲,睏意襲來,閉上眼。

    仙仙垂眸想了想:“或許是吧,太久沒喫好的東西了,刺激到腸胃了也不一定。”

    一陣靜寂過後,仙仙猶豫的聲音響起:“方纔我差點以爲是生理期到了,你們說,古代這衛生條件這麼落後,要是我們能研製出更健康安全的衛生巾,是不是就能送給湘湘姑娘當禮物了?”

    白白聽後睏意沒了:“是呀,現在算算,我們年紀的確快到了,萬一哪天來了,還真沒有合適的用。”

    墨墨睜開眼:“這兒的女孩子都是用草木灰墊着,棉花這種東西,拿來彈被子都不夠,怎麼能用來墊血呢?”

    說的也是。

    三人躺下,靜靜思索了好久。

    天剛矇矇亮,幾人就起來,翻出之前採買的乾淨細布,以及一些薄棉。

    幾人裏數仙仙的女紅最好,也不知是不是原身本就擅長這些,仙仙縫製起來又快又好。

    待到天光大亮,滂沱大雨已轉變爲綿綿細雨。

    仙仙舉起一條經過改良的酷似現代三角內褲的衛生巾:“完成了。”

    墨墨和白白停下手裏的活計,湊過來細嘆:“仙仙,你手藝真好啊!”

    針線綿密,倒U型的墊子邊緣上還有小花紋,用細帶加以固定,四周做成細布狀,類似現代的生理褲。

    “中間的防護細棉要是髒了,還能撤換丟掉,節省的人家洗洗暴曬之後還可以用,但大體框架是能保存延續使用很長一段時間的。”

    仙仙已經在自己身上比劃試過,湘湘姑娘身量同她差不多,應是合適。

    “這個可比草木灰省事多了。”白白讚歎道。

    墨墨繼續加把勁,爭取把她們仨採購的細棉都制料紮實,防側漏。

    三人合作製作的第一條古代生理褲就這麼做好了,送到湘湘姑娘手中時,湘湘姑娘差些誤會她們是搞澀澀交易的,這也太羞恥了。

    “湘湘姑娘,大家同爲女子,那事來時都不容易,這個更加的衛生,你就放心用好了。”白白笑道。

    “衛生?”趙湘湘沒聽明白。

    “額……就是乾淨。”

    仙仙溫柔一笑:“許是她家那邊的方言。”

    三人一同和藹地笑。

    “嗯嗯,方言,方言吧。”

    湘湘姑娘收回疑惑不解的眼神,三位姑娘都經歷過大劫,失憶了偶爾冒出幾句記憶中的詞,也能理解。

    送完禮物,三人也預備要離開了。

    周丙正巧被一隻信鴿攔住,那鴿子似乎十分通人性,圍繞着周丙上躥下跳的,差點扒拉到他腦門上去。

    “胡鬧。”周丙板着臉訓斥,那鴿子瞬間老實了。

    四位姑娘看得奇了,準備去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

    周丙蹲下身,從鴿子腿上取下信函,快速細緻地掃了一眼,旋即來到四人身前。

    他穿着趙湘湘祖父生前的粗布長衫,普通農夫的打扮,氣質卻儒雅幹練,令人難以忽視。

    “這是在下馴養的信鴿,此番被雨澆淋迷了路,不想誤打誤撞進了湘湘姑娘家中。”

    “原是如此。”仙仙點頭瞭然。

    趙湘湘盯着他手中的信紙:“可是周公子家中派人來尋?只是你傷勢未愈,還是等傷養好了,且雨停了再走吧。”

    趙湘湘心底明晰二人從前先輩之間的恩怨,但她到底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救了那人的後代,也算誤打誤撞,但到底不忍心傷害他。

    “還有三位姑娘,你們也再等等吧,看雨會不會停,停了再走也安全些。”

    仙仙三人猶豫看眼天色。

    周丙的話語打斷幾人思緒:“幾位還是莫要出門了,貓水鎮一帶已經被泥石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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