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同白白一樣,感情上缺根筋,對於愛情,她向來無感,滿腦子喫喫喝喝,快快樂樂。
直至突然有一天,發現最好的兩個朋友居然都不約而同脫單了,而她卻仍是孤寡,這時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沒人跟她玩兒了。
“你們兩個什麼情況啊?仙仙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入了愛情的大海遊不出來啊?”
仙仙但笑不語,眼神直往白白那瞄。
這位脫單可謂叫墨墨驚掉了下巴:“你不是說,不稀罕孟冬野那樣瞧起來瘦瘦弱弱的菜雞嗎?”
白白抿脣,眼神躲閃着不看她:“啊……是啊,我是這麼說來着啊……”
“然後呢?怎麼就從了呢?”
想起梅花樹下她耳朵出的毛病以及後來的尷尬事件……
白白很是彆扭了一番:“我又把他衣服扒了。”
墨墨傻眼:“還真是你能幹出來的事啊。”
白白大圓眼眨着:“艾瑪不是那麼回事啊,就是……那天我們出了家裏,去街上喫飯,不料遇見一小混混調戲小娘子,我倆就見義勇爲了嘛,誰料那小娘子居然是自願的,讓我們好頓尷尬,那小混混模樣的人還以爲我們是故意找茬,居然掏出把刀,把孟冬野給捅了……小混混瞧着不靠譜,居然也是父親手底下的親兵,武功在我和孟冬野之上。”
這無厘頭的劇情都能叫二人碰到。
“然後呢?”
“然後……自是明白出現了誤會,孟冬野本來能躲,結果是爲了護着我才被傷到,我肯定不放心,帶他去醫館了。”
其實傷的不深,偏偏孟冬野當着心上人的面,死活不肯脫衣服。
白白一着急,主動給他扒了……
然後就瞧見了嗯……力量感滿滿的腹肌,好傢伙,當場差點流鼻血了。
是白白喜歡的類型了,從此走上喜歡孟冬野皮囊的步伐,咳咳,當然也有別的。
墨墨抿脣,嗯,她祝福鎖死。
墨墨的孤寡持續到了第二年仙仙定親。
那日扶尚帶着大堆聘禮前來宇文府。
祝戎作爲打了勝仗,被新調到京兆府述職的小將軍,自是湊個熱鬧,成了男方提親的“伴郎”。
西北一帶不斷有北狄騷擾,雙方不斷有大小摩擦,祝戎跟着雲將軍等人埋伏蹲守持續兩個月,終於逮住了北狄奸細,趁機一舉殲滅駐守在距離西源府僅百里距離的狄人,還活捉了對方的王子。
西源府一帶提心吊膽,生怕戰事大起的百姓們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此番捉住敵方王子,祝戎立下大功。
正等着封賞之際,他聽聞雲墨的好友宇文仙即將定親,這才尋了扶尚,要一同前往。
南憶自從知道自己是道觀觀長同小千千的兒子,自此身份便大爲不同,跟在扶尚跟前,立了不少功勞,此次亦是在受封行列。
許久不見大小姐,他還甚是想念。
彼時墨墨正蹲守在屋頂上,同白白把酒言歡。
笑得那叫一個肆意。
正是早晨黎明前分,天際泛着霧藍,濃霧逐漸稀疏寡淡,揚起的風兒將她們二人的髮絲拂起,一雙背影相依,正是最美好的年華。
“今日仙仙就要定親了,你還沒個着落,真叫人着急。”白白喝了口酒,已然是有些醉了。
一樁樁一件件直往眼前劃過,彷彿還是昨日的事情,不想已經過去兩年了。
墨墨打個飽嗝,身邊原本一個勁兒飄揚的垃圾袋此刻鼓鼓囊囊的,再也飄不動,直直耷拉在瓦片上,彷彿下一秒就要脫落,順着琉璃瓦脊摔落下去。
她又拆了一小袋豬肉脯,慢吞吞嚼着。
本是漫無目的想着往後打算,被白白一點醒,居然開始有了些許期待:“是哦,你倆戀愛的酸臭味都快將我包裹了,我竟然覺得沒啥?誰單着不是單着?爲何偏偏是我獨自一個人單着!?”
嗯?爲何?
白白暈乎乎的:“爲啥呢?墨寶你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給我,我養你一輩子啊。”
墨墨癡笑推她靠在肩膀上的烏黑腦袋:“誰要嫁你?孟冬野不得跳起來砍我啊?”
一推,沒推動,再推……
好吧,睡着了。
仙仙在屋裏被丫鬟叫醒時,才瞭然二人不睡覺,大晚上跑出去聊天去了。
仙仙出了屋,呼喚聲:“墨墨,白白?”
這才發現屋頂上沒有人,屋檐下倒是有一堆……意味不明的垃圾?
就在半個時辰前,二人齊齊倒在屋頂上睡着。
孟冬野同祝戎來得很早,是來踩點的,以防一會兒扶尚被人刁難,進不了提親的門。
誰料遠遠地就瞧見仰躺在屋頂上睡覺的二人,二人心中皆是震驚,真是什麼離奇的事兒都能叫她們二人做得出來。
此刻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二人直接想了法子上了屋頂。
孟冬野小心翼翼抱起白白,人睡得死死的,渾然不覺有人在碰她。
身上的酒香氣濃郁撲鼻,孟冬野皺了皺鼻子,內心嘆笑,酒量倒是不錯,喝一晚上……
一個空酒壺順着想法咕嚕嚕滾下了房檐,啪嘰碎了一地。
孟冬野和祝戎下意識觀察四周,無人前來,而這整個屋頂上,似乎也就只有那一個空酒壺。
收回方纔誇酒量的話,孟冬野抱着人直直躍下,安放在了某間空着的客房內。
祝戎盯着仰躺着睡得嘴微張的雲墨,手有些癢癢,但又害怕雲墨醒來知道後會揍他。
孟冬野迅速安置好出來,才見着祝戎還盯着雲墨發呆。
“祝戎——快點!別叫人發現了。”孟冬野手指比在嘴前,小心提醒。
祝戎晃了神,居然這麼快?
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抱起雲墨,正要從屋頂上往下跳時,墨墨醒了。
誰能理解,一睜眼便見着一張放大的男人的臉,是什麼可怖的感受嗎?
墨墨伸手就甩了人一個大耳巴子,並揚言:“放開你姑奶奶!”
祝戎腳下一個踉蹌,正正好絆倒那兜子垃圾。
油紙包做成的大袋瞬間破個洞,咕嘟滾滾順着瓦片而下。
雲墨開始亂動,掙扎着要下來,祝戎不慎被她大力一踢,穩不住身形便趔趄兩步,墨墨這才反應過來人還在屋頂上,當即大驚,侷促低呼“救命啊”,卻沒來得及站穩,想尋求個依靠,結果拽着祝戎一併摔下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