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二人被無數滾落的瓜子殼兒、橘子皮兒、包裹了豬肉脯的油紙團子……砸了個滿身。
孟冬野捂臉,真的有辱斯文,沒眼看。
祝戎打仗沒受傷此刻卻被雲墨砸傷了,崴了腳,後背亦是痛了四五天。
上朝述職時,對上皇帝關切的目光:“愛卿此番戰役甚是辛苦。”
祝戎都沒好意思說這是來了京兆府才傷到的。
面對仙仙和白白齊齊凝視的眼神,墨墨都沒好意思說她將人砸扁的事兒。
“就……他就帶我下了屋頂嘛。”
“那他咋一瘸一拐?”白白問。
墨墨支吾着:“興許是見了我就小鹿亂撞心猿意馬感天動地管不住自個腿了吧。”
……
墨墨沒臉見祝戎,但心底裏還是對人家抱有歉意,於是燉了一鍋糊得看不清是啥的豬蹄大補湯抱了過去。
臨時安置進京官員的忠與閣內,祝戎方換過藥,後背的淤青據服侍的親兵說,還有好大一團,暫且消不掉。
這點小傷,祝戎不曾放到心裏。
可喫過雲墨做的那十全十美大補湯,他倒是將此生再不要她下廚的念頭放在了心上。
墨墨笑嘻嘻的:“好喫嗎?”
祝戎露出一個微笑:“好喫。”
墨墨笑得更燦爛了:“那你快喫,全部喫光,你可是第一個嚐到我燉豬蹄的人。”
祝戎心下感動,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一大鍋豬蹄,還喝了不少湯,待送了雲墨離開,立時奔向了茅房,拉了一天一夜。
親兵憂愁着:遙想從前祝小將軍趴伏雪地裏喫三天雪也不會拉肚子……雲家大小姐這是對小將軍做了什麼?
祝戎愈加難受了,但是在接收到雲墨三番兩次送來的愛心大補湯後,依舊老老實實頂着目光喫完。
最後,待他全部好起來時,忠與閣所有官員都知道,有一個小姑娘,經常做些奇奇怪怪的喫食送給祝小將軍。
待受封大典結束,祝戎即將回到西源府時,他的胃居然已經適應了墨墨那該死的廚藝,變得身經百戰起來。
墨墨送完最後一餐青椒爆炒西紅柿豬肉乾,笑眯眯對他說:“這是最後一頓飯啦!蓋澆飯,你喜不喜歡?”
頂着那糊成青紅泛黑的蓋澆……飯,祝戎在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頭:“你做的,我都喜歡。”
墨墨嘻嘻點頭:“嗯,那你快喫,明天你就喫不着啦。”
祝戎舉箸,不知爲何,今日這米飯頗有些難以下嚥。
“明日我便隨軍回去了。”
墨墨點頭:“我知道啊。”
祝戎眼神灼灼,盯着她一雙明眸:“你……”
墨墨眨眨眼:“啊?你不會捨不得我做的飯吧?我這不是把你砸受傷了嘛,所以才做飯犒勞你,現下你應該好得差不多了,但你放心,等會回了西源府,我還是會給你送飯的。”
祝戎希冀的眸光一亮:“你要和我一塊回去?”
墨墨一臉理所當然:“我爹叫我同他一道回去啊。”
回西源府,亦是雲容飛要求的,他想閨女了。
祝戎立即綻放一個大笑容:“好,我等你。”
接着,親兵發現,祝小將軍原本快好的腿又開始瘸了起來。
這般約定過後,回西源府的路上,二人玩得那叫一個自由自在。
路上打了什麼野兔野雞,也是可着墨墨練手來。
瞧得仙仙和白白都感受到了不對勁。
“他倆啥時候這麼好了?”白白問。
仙仙亦是搖頭:“不太清楚,之前似乎並沒有啊。”
三人一路上依舊是同行,但這回多了個祝戎,一切又變得稀奇起來。
等到了西源府,沒了那些不自在的人的盯梢,祝戎選了個天朗氣清的日子,邀了墨墨前去賽馬。
結果這姑娘滿腦門想着贏,不甚沒掌控好,從馬上摔了下來,痛得眼淚花花。
祝戎一着急,瞬間露了破綻。
揹着雲墨去醫館的路上,墨墨突然發問:“咦?你腳好了呀?”
這一路上扮腿瘸的某人身子一僵……
雲墨破口大罵:“你特麼就饞我那口飯是不是?”
到底饞什麼,路人皆知。
祝戎停住腳步,將雲墨放到一塊石頭上:“誒誒誒?幹什麼?你不會因爲我識破了真相就不送我去醫館了吧?”
祝戎給她脫了鞋檢查一番,腳沒問題,只是突然摔到引起的疼痛叫她不適。
祝戎嘆氣:“我究竟饞什麼?你不知道?”
墨墨一臉見鬼的表情:“我管你饞什麼?快點快點,痛死了。”
祝戎蹲下身,同她對視着:“墨墨。”
墨墨眼睛裏還有沒擦乾的淚花,突然被他這麼一喚,只覺牙癢癢,搞什麼鬼,還不快點送她去救命啊?痛死了痛死了……
“到底要說什麼?”
祝戎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便是要說這個,你懂嗎?”
鼓鼓心跳,每一下都跳在她掌中心。
墨墨“咦”一下縮回手:“不是吧?你威脅我?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就不送我去治腳?”
真有你的狗祝戎!
本不是這個意思,但聽得她這般誣陷,祝戎竟然起了玩鬧的心思:“對,就這個意思,你答不答應吧。”
墨墨傻眼:“你恩將仇報啊?”
祝戎笑笑,一張俊臉十分欠揍:“嗯,跟了我就報恩。”
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有閒工夫問之前的調查問卷內容:“你聽我話不?家裏錢歸我管不?我要啥都給不?”
祝戎一噎,瞬間點頭:“我聽話,歸你管,要啥……星星月亮我摘不下來。”
墨墨噗嗤一笑:“我是那種人?我會管你要星星月亮?”
祝戎揚起笑眼:“萬一呢,我上哪摘。”
墨墨板起臉:“零分!”
祝戎頓時正了神色:“給,要啥都給,只要我能做得到。”
墨墨這才滿意點頭:“滿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