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劍卻持有不同意見,他說:“大人,下官倒有個提議。”
馮少秋對張劍入獄後的事自然是一清二楚,他敬張劍是條漢子,加上雷達的原因,對張劍也高看了幾分。
“直說無妨。”
“大人,不如趁着那瘦小的黑衣人還沒露頭,想辦法策反柳雙雙。”
馮少秋的眼睛當即就亮了起來。要是柳雙雙被策反了,說不定就能利用柳雙雙引他出來。
“若是不抓她回來用刑,想策反她絕非易事。但若是她抓回來,那就代表柳雙雙暴露了。”
馮少秋的意思很明顯,張劍的建議雖好,操作起來卻很有難度。
“大人說的是。這柳雙雙身爲京城第一名妓,常人想接近她都難。但她應該是想見我的,不如讓下官去試試。若是策反不成功,再抓回來便是。”
馮少秋欣賞地看了張劍一眼。此子有勇有謀,還能當機立斷,孺子可教也。
“你自個見機行事,我會安排兩名暗捕在教司坊附近接應你。另外刑部有她的檔案,你去看看,或許有用。”
出了刑部大門,張劍決定先去找雲秋白幫忙。
雖然之前的張劍和雲秋白的性格完全相反,但兩人打小就是非常好的朋友。
張劍之所以找雲秋白幫忙,皆因雲秋白是尋花問柳的老手,有他帶路,自己會方便很多。
“雲少!好久不見!”張劍看到記憶中的老友,心裏不知爲何有了一絲暖意。
“張兄!你當了官都不請兄弟喫飯,太不夠意思了。”雲秋白髮自內心地爲自己的老友感到高興。
“哎,只是個從九品,算不得什麼。想喫什麼,我請客!”
“那也比我強啊。算了,你今天特意找我,有啥好事?”
張劍看着他,嘴邊的話卻突然說不出口了。“實在是難以啓齒啊!”張劍嘆了口氣,話又咽了回去。
雲秋白用手推了一下張劍,笑道:“你和我見外什麼,有事就說。”
“我聽說你經常去教司坊玩,我想讓你帶我去教司坊。”張劍剛開始還猶猶豫豫,說道一半又忽然加快了語速。
“哈哈哈哈哈!”雲秋白一頓大笑。“我之前聽你媳婦說,你病好後腦子就突然開了竅。今日看來,她果然所言非虛啊。”雲秋白笑完,一臉曖昧地看着張劍。
“好吧。爲了慶祝我的好兄弟大難不死,還當了官,今天我雲少請客,走吧!”
“且慢,今天太晚了。”張劍連忙拉住他道。
雲秋有些白莫名其妙,擡頭看了看日頭,現在大概是酉時。“這時間正好合適嗎,到了那正好用晚膳。”
“明天上午過去。”
“上午?”雲秋白有些懵了,自己這老兄和外界傳言一樣,行爲舉止的確有些不同常人啊。“張兄,你畢竟做了官,好歹注意點形象啊。”
南楚的官員雖然允許出入教司坊,但官員一般都是等天黑了纔去。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當官的一般還是愛惜自己羽毛的。
張劍不顧他的疑惑,接着說道:“你聽我的便是。明日辰時,我來你家同伴,坐你的馬車過去。另外這事你不許對任何人說,特別是不許對我媳婦說,不然我張劍可不認你做兄弟了。”
“行行行,都依你,誰讓你是我的好老兄呢。”
第二天,兩人坐着馬車出發了。路上,張劍問:“我有一事不解,你無半點官職,是如何出入教坊司的?”
“官家的妓院不也是妓院嗎?說是隻對官員開放,實際上只要你花得起錢,照樣可以暢行無阻。”雲秋白耐心解答道。
“那你可見過柳雙雙?”
雲秋白笑道:“當然見過。怎麼,張兄想試試?”
張劍點點頭。雲秋白又說:“這柳雙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生的貌美,所以雖然她到教司坊才一年不到,就已經是教司坊的花魁了。老鴇不但給她配了丫鬟,還允許她按自己的意思接客,你想見她可沒那麼容易。”
雲秋白知道張劍不信,畢竟當初他也是不信的。後來他一打聽才終於信了。
“你知道柳雙雙陪人一晚要多少銀子嗎?”|
“多少?”
“少則紋銀幾十,多則上百。”
“什麼?”張劍大驚。“我一年的俸祿才五十兩!”
雲秋白笑了,當時自己的表情和張劍差不多。他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張劍,說道:“別怕,就算你有銀子她也不一定做你的生意。”
雲秋白說完,從坐墊地下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張劍。
“話說回來,張兄長得一表人才,說不定她好你這口呢。拿去,今天我請客。”
張劍接過一看,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你把銀票放在墊子底下幹嘛?”
“當然是遇到過和你一樣的狀況了。這叫以備不時之需。”雲秋白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了。
張劍無語了。不是因爲柳雙雙的價格太貴,而是對他這個好兄弟無語了。
兩人下了馬車,站到教坊司門口,立即有老鴇上來迎接:“呦,雲少!好久不見,請進請進。”
雲少指着張劍道:“這是我的好哥哥,我帶他來長長見識。快把好姑娘都叫出來,今天我雲少要大開殺戒。”
雲少說完,又附到張劍耳旁道:“你對這個老鴇子客氣點,她可是吏役。”
荒唐,實在是荒唐!張劍不敢相信,這拉客的老鴇子居然也有公職?
由於還是上午,教坊司裏還沒有客人。畢竟敢白天就來嫖妓的人還是少數。
老鴇子朝裏面喊道:“姑娘們,雲財神來了,還不趕緊出來呀。”
霎時間,二樓的房間全部開了,各色各樣的妓女紛紛跑下樓來,徑直衝向雲少。
張劍立即就被眼前的壯觀場面驚呆了。只怪自己前世屌絲一個,從未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想必那天上人間的選妃也不過如此吧!他終於有些理解雲少了,當真是皇帝老子不及吾啊!
雲少顯然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朝着衆妓女揮了揮手道:“都別急,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張劍,今天我做東請他來玩,先讓他選!”
雲少故意說得很大聲,這也是張劍下車前特意交代的。
果然,雲少一說完,衆妓女立即一臉花癡地看着張劍。
“好俊的郎君!雲少,你還有幾位這樣的哥哥,都帶過來可好?”
“你們今天都別和我搶!張公子選我!我今個不收錢!”
張劍一臉無奈。這要是以前,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可是他是衝着柳雙雙來的,忍不住也要忍!
有妓女見他不說話,還以爲他生性高冷,立即就要撲上來抱他。
雲少立即攔在了張劍前面,說道:“都別動,讓我兄弟自己選。”
衆妓女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對張劍擠眉弄眼,勢要把這位高冷公子勾搭過來。
張劍環視一週,心裏也是暗暗着急,柳雙雙並未在其中,這可如何是好?
他以爲雲少報了他的姓名,柳雙雙至少也會出來相見。可爲何遲遲不見柳雙雙人影呢?
張劍轉頭對老鴇道:“我都不大滿意,可還有更好的?”
衆妓女一臉失望,知道他看不上自己,紛紛退而求其次,轉向了雲少那邊。
雲少好久都沒有享受這種左擁右摟了,他向張劍喊道:“張兄,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張劍假裝不悅道:“什麼教司坊,不過如此!雲少,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張劍這樣說其實也是在賭,就看那柳雙雙接不接招了。
他不顧老鴇阻攔,擡腿就走。
就在兩人拉扯之時,一個悅耳聲音從三樓傳來:“張公子若是不介意雙雙身上不方便,就來我屋裏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