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雙雙穿着一身偏粉色的衣裙。她雖然衣着豔麗,但整個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讓人莫名地產生一種保護欲。

    她臉蛋很小,卻生了一對杏眼,正好奇地打量着張劍。

    湖上雙雙燕,景愁心似醉。

    張劍知道這這種臉蛋就是現代社會說的巴掌臉,是一衆明星追求的臉型,只因這種臉蛋最是上鏡。

    他瞪了一眼老鴇,佯怒道:“還說沒有了,這不是有嗎。”

    甩開老鴇,他又裝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雙雙姑娘,我來啦!”

    到了柳雙雙房間門口,張劍才發現裏面居然這麼大,僅僅是客廳就足以坐下四桌麻將。

    柳雙雙問:“公子喝什麼茶?”

    “喝你愛喝的茶。”

    柳雙雙一愣,微微頷首,喚丫鬟道:“憐兒,沏一壺正山小種來。”

    張劍四處看了看,客廳內擺放着古箏、琵琶、二胡等樂器,牆邊甚至還有一櫃子書。

    柳雙雙又問:“公子想聽曲嗎?”

    “不急,先坐會。”

    張劍發現她眼珠泛紅,帶有血絲,便問:“雙雙姑娘眼睛怎麼了?”

    柳雙雙有些意外。這人進來了既不聽曲,也不談詩,這麼關心她到底想幹嘛?

    “公子是來給雙雙看病的嗎?”

    “不是。隨便聊幾句,交個朋友嘛。”張劍哈哈一笑。

    “朋友?”柳雙雙有些自嘲地笑了。“我只是教坊司的官妓,身若浮萍,飄如柳絮……”

    “我交朋友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我喜歡就行。”張劍打斷她的話。

    “那公子喜歡我嗎?”柳雙雙臉上哀怨之色褪去,美目中有亮光流轉。

    柳雙雙的話雖然赤裸,張劍卻無法生出輕視的想法,反而讓他覺得兩人是在熱戀中。

    這柳雙雙果真是個尤物啊,張劍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衝動。“還是喜歡的。”

    這算是柳雙雙聽過最勉強的情話了。她幽怨地看了張劍一眼,起身去接憐兒端來的茶壺。

    兩人喝了幾口茶,柳雙雙提議道:“不如我唱個小曲給公子聽吧。”

    張劍卻說:“都是姑娘給別人唱曲嗎?可有人唱曲給姑娘聽?”

    柳雙雙搖頭道:“來的大多是官員,怎會給我唱曲。書上說的才子佳人,龍鳳合鳴,不過是逗人的故事罷了”

    張劍不以爲然。心道,那是你生錯了地方,沒遇到你的本家柳永。

    “那我給姑娘拉個二胡如何?”

    張劍之所以會二胡,皆因他上大學那會爲了泡妞自學了吉他。

    後來他工作了,電視上看到非誠勿擾裏有個女嘉賓用二胡拉了一首《三寸天堂》,當場驚爲天人。

    他本以爲二胡是的再普通不過的樂器,沒想到二胡這麼牛。他仗着自己會彈吉他,立即就自學起了二胡。

    他卻不知道弓弦類樂器比彈播類樂器難得多,最後只學了一首二胡版的《三寸天堂》便打止了。

    柳雙雙沉吟片刻,笑道:“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張劍接過憐兒遞來的二胡擺弄了幾下,立即就拉破了幾個音,惹得憐兒掩嘴直笑。

    柳雙雙也笑盈盈地看着張劍,等待他開始拙劣的表演。

    “那我就獻醜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婉轉悠揚的二胡聲慢慢響起,就像是一個女子在細細訴說着什麼。

    漸漸地,柳雙雙的神色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副輕視取笑的模樣,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

    旋律輾轉連綿之處,她更是紅了雙眸,似乎是想起了過往種種。

    紅顏薄命,天命難違!這曲子蕩氣迴腸,滲透了心意慘痛之傷,似乎就是爲她所作一般。

    柳雙雙愛極了這首曲子,愛屋及烏之下,連看張劍的眼神都變了。

    曲畢,柳雙雙仍是一言不發,定定的望着張劍手中的二胡。

    “這曲子是誰所作,可有名字?”

    “是在下爲雙雙姑娘作的,名叫《三寸天堂》。”張劍當然是騙她的。

    柳雙雙自然是不信的。自己與張劍素昧平生,他爲何要替自己作曲?

    張劍信誓旦旦道:“這曲子若是有第二個人會,我腦袋砍下來給姑娘當球踢。”

    柳雙雙一想也是,自己的確未聽過這首曲子。張劍敢這樣說,應該是他作的曲。

    她仍是不信張劍是爲自己所作,便問:“公子因何替我作曲?”

    張劍嘆氣道:“因爲我聽說過姑娘的身世,有感而發作下此曲,今日來就是想送給姑娘的。”

    柳雙雙呆住了。她到這裏兩年,逢場作戲,虛情假意,她見得多了。

    那些人不是貪圖自己的美貌,就是覬覦自己的才藝,從未有人真正尊重過自己,更無人關心過她的身世。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終於有一點點心動了。“那公子可以教我嗎?”

    張劍點頭。很好,節奏終於被掌控了。

    就這樣,兩個人郎情妾意,一個教曲,一個學曲。雖然各自心懷鬼胎,似乎又帶着那麼一絲真情。

    用過午飯後,張劍問柳雙雙:“雙雙姑娘平時有什麼愛好?”

    柳雙雙道:“琴棋書畫,我都喜歡。”

    “雙雙姑娘有沒有做過詩詞?可否讓我拜讀一二。”

    “詩詞自然是做過,不敢說‘拜讀’二字,權當以文會友吧。”柳雙雙立即就來了興趣。

    憐兒立即拿來一卷紙。這紙雖然是柳雙雙拿來打草稿的,但書寫得十分工整,字跡更是唯美和諧,娟麗秀美。

    這古人就是和現代人不一樣啊,一個女子打草稿都這樣認真,張劍打心底自愧不如。

    他不敢評價她的書法,以免露餡,只得品讀起詩詞來。

    他想要出言評價,奈何自己肚裏墨水太少了,實在是擠不出什麼好詞來,只得不斷在嘴裏重複念道:“不錯,不錯。”

    之前他教柳雙雙曲子,柳雙雙對他已有幾分敬意。現在他這副模樣像極了老師,反而是把柳雙雙給唬住了。

    柳雙雙以爲張劍瞧不上自己所作,只拿“不錯”二字敷衍,心裏有些失落。

    “都是我沒事時隨手寫的,讓公子見笑了。”

    “女子能有這樣的文采,已是難得。只不過”

    柳雙雙忙道:“公子請賜教。”

    “詩詞講究的是意境,就像山水畫強調的暢神寫意一樣,往往通過景物來抒發作者情感,否則就會落了下乘。”張劍終於想起中學語文老師教過的語文知識。

    “今日聽公子一言,方知自己問題所在,請受雙雙一拜。”

    張劍連忙拖住她,雙手就順勢握住了她的柔荑。

    小手被人握住,柳雙雙卻不介意。她一臉羞澀地低着頭,任由張劍握着。

    張劍心裏對她的愛憐又多了幾分,他怕對柳雙雙動了真情,慌忙將手抽了回來。

    “難道他是嫌棄我髒嗎?”柳雙雙黯然失神,眼眶又是一紅,就要哭出聲來。

    這柳雙雙也太愛哭了!

    張劍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他的心一下就軟了,恨不得立即將柳雙雙抱入懷中安慰。

    “雙雙姑娘莫要誤會,實在是你在我心裏就如女神一般,我不敢褻瀆你半分。”張劍不敢抱她,只能柔聲安慰。

    這話一說出口,連張劍都被自己噁心了。張劍啊張劍,你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啊,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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