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謀不軌 >第190章 以我侍妾的身份
    他這麼一說,顧玉就懂了,這場戰役死傷無數,男丁數量銳減,若是任由守節的風氣存在,那麼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新生兒的斷層。

    顧玉心頭一熱,道:“我跟你一起。”

    君澤道:“不必,你是欽差,代表的是聖上的臉面。我做事,不需顧忌太多。”

    他的戰功已經夠多了,聖上如今對五皇子一派頗爲忌憚,派顧玉前來,就是爲了與他制衡。

    與其讓聖上費心思找藉口打壓他,還不如他自己主動遞上去。

    左右他一個京都霸王,到了小京都繼續橫行霸道,也合情合理。

    顧玉知道這一茬,心裏有些難受,沒想到來江南之前,她與君澤劍拔弩張,恨不得把對方摁死在江南。

    短短几個月,二人之間的相處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開始憂他所憂,想他所想。

    這讓她心裏多少有些煩躁,早點回京吧。

    早點回京,種種現實才能讓她保持冷靜。

    道不同不相爲謀。

    顧玉在心裏默唸這句話。

    君澤做事雷厲風行,叫上了一些人很快過來,砸的第一座貞節牌坊就是餘夫人的。

    餘家人在牌坊下哭得撕心裂肺,彷彿失去的不是一座冰冷的牌坊,而是他們的命。

    餘夫人依然站在那裏,不見她哭,也不聽她笑,彷彿一個失去了靈魂的女人。

    君澤四處點火,在滿江南掀起一陣砸牌坊的風潮。

    繼殺神紹無極名震江南後,荒唐的逍遙王也讓江南人民恨得咬牙切齒。

    無數被砸牌坊的宗族都堵在官衙外哭訴,顧玉關上大門只當不知。

    聽說各地縣令聯合上書,痛陳逍遙王砸貞節牌坊的劣跡,等他回京,一頓訓斥自然是免不了的。

    酈若端着茶走了過來,道:“那位逍遙王倒是跟尋常男子不一樣。”

    顧玉放下毛筆,道:“長公主巾幗不讓鬚眉,卻苦於女子身份,爲他人做嫁衣,他受其母親影響,比尋常男子更能明白女子的處境。”

    酈若聽顧玉誇讚君澤,又開始不自在了,小心翼翼問道:“除了這些,顧世子對逍遙王是什麼看法呢?”

    顧玉低頭飲了一口茶,讓酈若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顧玉道:“沒什麼看法。”

    酈若有些失望,她的顧姐姐嘴硬啊,明明都跟人家抱起來了,還大早上給人家包手,這段時間更是形影不離,會是沒什麼看法嗎?

    酈若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那位逍遙王,會不會已經猜到您的身份了?”

    顧玉認真道:“絕無可能。”

    酈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看他對顧世子不像尋常兄弟那樣,而他都二十出頭了,尋常人孩子都有幾個了,他還未娶親,我真的很懷疑,他會不會是斷袖?”

    顧玉被茶水嗆了一下,連咳好幾聲,道:“這茶有點燙嘴。”

    酈若拆她的臺,道:“您都喝了好半天了。”

    顧玉摸了一下鼻子,道:“他看起來,也不像斷袖啊。”

    之前還總笑話她娘來着。

    酈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酈若在心裏泛起濃濃的擔憂,像逍遙王那種天潢貴胄,行事沒個忌憚,若真的看上了男裝的顧姐姐,是件頂麻煩的事。

    他若是真心實意,發乎於情止乎於禮最好,若是人面獸心,強迫了顧姐姐,又發現顧姐姐是女子。

    想到這兒,酈若打了個寒顫,聽說許多斷袖喜歡男子的原因是厭惡女子,萬一他就是這種人,那顧姐姐還會有好下場嗎?

    酈若越想越覺得可怕,忙道:“顧世子,您可要離他遠點兒。”

    不用酈若提醒,顧玉也知道。等回了京都,她和君澤不過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各不相干是最好的結果,鬥個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能。

    顧玉道:“我知道分寸。”

    酈若只道顧玉心思乾淨,不懂那些男人的卑劣心思,一時着急,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若您真的知道,上次就不會給人家抱着了。”

    想到那個抱,顧玉自己也有些難爲情,道:“你不懂,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如此不拘小節,你別多想。”

    酈若在心裏翻白眼,覺得顧姐姐太單純了,道:“是您想得太簡單了。”

    顧玉道:“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我跟他之間,絕無可能。”

    君澤過來剛好聽到這一句,心霎時冰涼。

    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是一回事,真正從顧玉嘴裏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說好的只當朋友,但還是在心裏存了一點兒希冀,現在最後一點兒希冀也破滅了。

    他看着緊閉的房門,靜悄悄來,又靜悄悄走了。

    酈若道:“那就好。”

    顧玉岔開話題,道:“神女教的教義安排得怎麼樣了?”

    提到神女教,酈若拋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道:“教義已經發下去一部分了。大多數教徒都認可了新教義,還有許多對前教癡迷的信徒不願承認,勸不回來。”

    顧玉道:“慢慢來,能勸就勸,實在勸、不回來的就算了。”

    酈若道:“神女教背後不只有教主,我們這番動靜,怕是驚動了那人。可惜以往那人都是跟教主用信鴿聯繫的,現在教主死了,也探查不到那人的身份。”

    顧玉猜得到,景雙年歲不算大,身份又敏感,一個人很難成事。

    她擔心的是,扶持景雙的人跟宮裏有關,畢竟景雙如何從永安巷出來,也是一個謎。

    她製造了神女降世這個假象,讓神女教大多數教徒改信新的教義,那人不會不知道。

    敵人在暗,我在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從背後捅上一刀。

    顧玉對酈若道:“你跟我一起回京。”

    酈若驚喜道:“真的嗎?可是,江南的神女教怎麼辦?”

    顧玉疑惑道:“天下那麼多人信佛信道,可是你見過佛祖,見過道祖嗎?她們信仰的不是神女,而是教義。新的教義發下去就是了,你想辦法以神女的身份聯繫上京都的分舵,暗中把新教義傳到京都,儘快讓京都的信徒擺脫那人的控制。”

    酈若扭捏道:“那我以什麼身份跟顧世子回京?”

    顧玉道:“以我侍妾的身份,不過你放心,若你遇見喜歡的人可隨時離開。”

    酈若自無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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