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麻煩先把店門關了。”
“給我準備最烈的酒,還有紗布,空瓶子,竹管。”
“燒水,將這些東西都煮過,快點送來。”
她一口氣說完,所有人都怔愣地看着她。
“這孩子沒救了,你到底是誰,胡來什麼?”
坐堂的老大夫不知道她是誰,被她一系列舉動弄蒙了,不由出言斥責。
“先行動,我現在沒時間解釋。”
葉傾然有些惱火,聲音拔高。
顧元長聽母親提過這位表妹在宮裏給小皇子醫治的事情,本存了疑,可見她一臉堅定,便催促道。
“按郡主的話做!”
夥計掌櫃們已經習慣了東家是顧元長,這才馬上行動起來。
“您是郡主?”
孩子的母親護住孩子,有些擔憂地看着葉傾然,她是郡主,卻不是大夫,她如何能救自己兒子?
“大夫已經說了救不了,現在已經是最壞的結果,讓我試試也許還有生機。”
葉傾然盯着孩子的母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位母親咬着牙,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垂淚點頭。
“放心,我會盡力。”
葉傾然還是承諾了一句,多少讓她放了心。
不多時,她要的東西便都備齊了,掌櫃也關了店門。可百姓們還是聚在店門口不肯離開,他們也都想看看郎中都救不了的孩子,這位鎮國郡主如何能救?
一駕烏黑馬車停在街旁,蕭楚聽着飛鴻的稟告,眼中閃過濃濃意趣,他還未曾親眼見過那丫頭行醫?
飛鴻只見到馬車裏的主子黑影一閃便出了馬車,身影在人羣中迅速的消失。
此時葉傾然正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將竹管和空瓶連在一起又用紗布將接口封緊,做了一個簡單的反向閥門。一番操作看似與救人毫無關聯。
然後葉傾然讓人幫着男孩的孃親將孩子壓住。
“我要用烈酒清洗一下傷口,會很疼,壓住,千萬別讓他掙扎。”
白酒沖洗傷口,果然讓本已無意識的孩子劇烈的扭動起來,那孩子母親看得痛苦失聲。
可還沒容衆人反應過來,葉傾然已經麻利地將剛剛做的怪東西,竹管的另一端插進了男孩胸口的傷處。
“氣進了他的胸口,這樣才能讓多餘的氣泄漏積累,裏面的傷口會慢慢修復。而這根管子會讓多餘的氣排出來。”
“瓶子裏有水,形成壓力,不會再讓多餘的氣進去。”
隨着她的解釋,衆人雖然仍有不解,但臉色青紫的孩子眼見着便能喘氣了。
葉傾然這才鬆了口氣,擦了把汗,對一邊的坐堂大夫道。
“請郎中施針止血,然後再開個方子吧。接下來就看這孩子自己能否撐得過了。”
老郎中看着孩子神奇般的恢復了喘息,還沒來得及搞明白葉傾然的一系列操作就被拉過去診脈。
一切脈,老郎中更是震驚不已,這孩子的脈象竟強了五六分。這樣的情況,再輔以施針止血,把傷口處理好,湯藥固本,想保命已不難。
老郎中連忙施針,施針是醫道正統,自有其強盛之因,幾處大穴入針後,那孩子頸部和胸口的血便緩緩止住了。
那孩子的父母也都紛紛給葉傾然還有老郎中跪下磕頭致謝。
老郎中雖受之有愧,卻也明白這是葉傾然故意給他留的臉面。她會那樣高超的醫術,卻請他施針開方,顯然是刻意。
不禁又對葉傾然多了幾分敬佩。
坐堂的首席郎中都對葉傾然敬佩有加,掌櫃夥計人等自然也都敬服了。
蕭楚悄然立於後堂,看着專注的葉傾然,有些陌生,卻又覺得無比親切。她周身似籠着柔和的光,一種自信從容的強大光環。她是從哪裏學到這些古怪手法的?
回顧府的馬車上,顧家姐妹兩個包括葉沐清都擠進了葉傾然的馬車。
三個姑娘的眼睛裏都快冒出星星了,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葉傾然一樣。
顧元長騎着馬跟在馬車邊,聽着裏面幾個妹妹不停的問問題,又不停的歡呼。對葉傾然這個表妹越來越敬慕。
他們從小長在顧府,爺爺顧楊從小就曾指導過他們幾人醫術,可惜他們兄妹四個沒一人對醫術有悟性。
他已經是祖父最器重的一個,可也談不上精通,只是對藥理會爲熟稔。所以才選擇了經營藥鋪。
“表姐,我們自小也聽祖父講了不少天下醫道門派,針刺、診脈是主流,便是有一些奇門醫術也有所聞,只是今日表姐這手法,卻是聞所未聞。”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曾拜一位奇人爲師,他會的醫術多爲奇術。擅長救急,這點與戰場上一些軍醫所擅長的有些類似。”
“我真慚愧,原來還覺得表妹奔赴戰場不過是花架子,後來聽說你受傷,心想也不過如此。可如今,我卻覺得表妹行千里路,是真的長見識,長本領。”
“巾幗不讓鬚眉,說的就是表姐!”
葉傾然聽着顧家兩姐妹的稱讚,笑着推脫。
“人各有所長,有的女子就算被拘於後宅,可自己不放棄,也同樣有所作爲。”
“嗯,表姐說得對,興許能成女紅大家,書法大家,也不一定呢。”
“就你那繡技,還有那兩筆字,想成大家,我看有點難。”
顧蘭汀拆顧蘭萍的臺,顧蘭萍小嘴不滿地撅起來。連一直不說話的葉沐清都被逗笑了。
看自己妹妹真的不高興了,顧蘭汀又道,
“前面便是鮮味樓,今日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喫他家的一鍋鮮?”
顧蘭萍一聽立馬陰轉晴,“真的,表姐,那我們去吧?”
葉傾然看着葉沐清也是一臉的期盼,便點頭應了。
外面顧元長不用她們說,便打發小廝先去訂了包間,然後隔着車簾道。
“幾位妹妹稍候,我先讓人去打點。”
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鮮味樓前,小二早已經候着了,有人引着幾位姑娘進了酒樓,包間是二樓的雅間。小二帶着幾位姑娘穿過一樓大堂。
大堂裏的座位也基本都滿了,看來這鮮葉樓的菜品真如顧家姐妹所說味美且鮮,纔會這般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