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需要物資?正在作戰的他們,理應更需物資,就算他們因爲開戰,提前做了準備,但是老百姓呢?
葉傾然仔細思索覺得有兩種可能。
一是古蘭部內部並不安穩,爲了開戰壓榨百姓,不管百姓是否需要物資。二是他們有辦法獲得物資以安撫百姓,讓內部可以一致對外。
“一般冬季,草原上最需要的物資是什麼?”
一名中年客商,作揖道,“鹽巴,茯茶,牧民都要喝油茶,他們纔有力氣放牧,抵禦寒冷。”
另一名客商道,“粗布,粗布他們也需要,雖然冬季他們有皮子,但粗布還是必不可少的。”
葉傾然點點頭,“你們都走了,寧城可還有商戶?”
“我們東西不多,就算賠錢也賠不了多少,大不了沿途賤賣,總還能收回些成本。但有些大戶,現在還在寧城,還不死心。可就算寧城守軍肯放他們出關,現在去草原也太危險了,那是要死人的。”
“寧城當地這些貨物賣不掉嗎?”
“我們拉的東西都在寧城賣剩的。”
葉傾然想了想,“我能看看你們都有什麼嗎?”
幾個客商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粗布,鹽巴,還有一種餅子,很硬。
但是商戶說牧民在放牧時喜歡帶這種餅子,放在熱水裏一泡就會變軟,還很飽腹,再配上他們自己曬制的肉乾,可以喫得很好。
“這些我都要了。”葉傾然道。
幾個客商一聽,都眼睛放光,他們本以爲這趟肯定賠了,沒想到出了寧城卻遇上了大買主。
“不過要麻煩你們幫我運回寧城城外。”
跟客商談妥了價格,葉傾然很爽快地付了銀票。
一支商隊便遠遠跟在大軍後面隨行。之前葉家運出的物資早就到了寧城外,在那裏建了臨時倉儲存。這些貨物,葉傾然也讓他們送到臨時倉庫去,那裏有葉家的人接應。
大軍又走了兩日,便到達了寧城城外,蕭策下令在城外紮營,他則帶着幾名將軍一起入城。
寧城太守胡令三帶着一衆官員出城相迎,衆人一一向太子見禮。寒喧客氣必不能少,葉傾然站在隊伍後面,一身護衛打扮,並不起眼。
“赤甲衛何在?衛長何在?”太子知道葉傾然與盛青鴻都心情急迫。
胡令三作揖道,“殿下請先到別館下榻,赤甲衛如令都駐紮在祁山大營,待歇息一晚,明日再去營中也不遲。”
“赤甲衛副將受傷,如果人在何處?”蕭策問道。
“也在祁山大營。”
蕭策與葉傾然都不冂蹙眉,盛玉書傷重,不是已經退回寧城,怎麼會在祁山大營?
胡令三見蕭策猶豫,又道,“楚王失蹤,赤甲衛無人指揮,副將只能帶傷返回大營。”
“左洪朝呢?”
“左將軍也在祁山,但是”胡令三猶豫着沒有繼續說下去。
葉傾然一想便明白原因,想來是盛玉書不放心將赤甲衛交給左洪朝指揮,纔會回到祁山大營。
蕭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讓胡令三不必設宴,免去一切繁瑣,直接去了別館下榻。
葉傾然則直接請命去祁山大營,蕭策知道攔不住她,便應允了。
葉傾然只帶了盛青鴻,紫穗與白虹,離開了別館。
行去了趟城外的物資庫房,依着她的吩咐,葉家的物資分匹運到,並沒有藏在一處,而是分別存放在幾個不同的倉庫。
她在路上購買的物資也已經按要求送到了其中一處。
她又按約定在城裏一處商號去見藍默軒,裏面的詭手見到葉傾然,將她讓入後宅。
“詭首大人去了祁山大營,已經見到了赤甲衛衛長,已經在給他治療。”
“大營那邊情況如何?”
“衛長傷重,赤甲衛守營不出,左洪朝帶了慶州府兵也駐紮在赤甲衛營旁邊。”
葉傾然眯着眼睛,這聽起來不像是來助戰,更像是在威脅赤甲衛。
“可能混入營中?”
詭手搖頭,“近日蕭奕化成慶州客商進了左洪朝大營,那裏戒衛森嚴。一時混不進入,便是出入赤甲衛也很難不被他們發現。”
葉傾然從裏面出來時,盛青鴻已經等得十分焦急,“如何?”
“藍默軒不在這裏,他去祁山大營給盛玉書醫治了。”
盛青鴻面上擔憂之色不減,“他傷得很重?我們何時才能出城?”
葉傾然思考了一下,想來大軍到達寧城,她也在隊中的消息肯定藏不住。如果蕭奕在左洪朝營中,他一定有所圖。
“你先不能出城。”葉傾然將盛青鴻拉到一旁,小聲交談了幾句。
晚間,蕭策還是沒能推辭掉胡令三的宴請,帶着幾名將軍與葉傾然赴宴。
而此時的葉傾然已經與盛青鴻交換了身份,讓盛青鴻扮作是她,她自己則趁着天黑混出了城,帶着紫穗偷偷去了赤甲衛大營。
寧城無人見過葉傾然,盛青鴻本也不愛說話,態度冷淡,倒也不會漏餡。
葉傾然也已經跟蕭策講明瞭自己的擔憂,她信不過左洪朝帶的慶州人。
一路上還真的遇上幾拔探子,但葉傾然的數名詭手已經在這一帶隱藏了很久,葉傾然早早就都避過了,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赤甲大營外
營內已經點起火把,但卻異常安靜,葉傾然的馬剛一出現就被守門衛士攔住。
葉傾然自稱是藍大夫的師妹,前來給師兄送急需之藥。那衛士有所懷疑,但還是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藍默軒便急急出來了,看見葉傾然才鬆了口氣,跟守衛說明一番,便帶着她進了大營。
“路上可有被發現?”
葉傾然搖頭,“一路上詭手幫我避開了幾拔探子。”
“那些都是蕭奕或左洪潮的人。”藍默軒解釋,“他們不是來對敵的,是來對付赤甲衛的。”
這一點她已經猜到了,“盛玉書如何?”
藍默軒搖搖頭,看來情況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