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默軒掃過盛玉書的臉,盛玉書竟然有些心虛,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他強自笑笑。
“怎麼?藍神醫信不過我?”
藍默軒眯起鳳眸,沒理會他的幼稚,“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說完便出去了,留在盛玉書一臉蒙。
他纔是赤甲衛主將,藍默軒不過是個大夫,這麼淡定似乎掌控一切的態度是什麼?
盛玉書無奈一笑,葉傾然的師兄就這麼牛?
藍默軒給葉傾然傳了信,有了呼蘭靖的幫助,葉傾然在古蘭大營裏也不再是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
終於可以順暢地與外界通信,這讓她心裏有譜了不少。
呼蘭靖看着葉傾然立在燈下看完藍默軒的回信,便將紙條默默燒掉,火光在她眼睛裏跳動。
他突然很好奇她到底長什麼樣子。
葉傾然側目,他連忙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子才道,“如何?”
“赤甲衛近日會再一次奇襲。”葉傾然看着他,“但是你不能出戰。”
呼蘭靖沉默,“我同意與你合作,但是不會同意讓古蘭將士送死。”
葉傾然點點頭,“你多年征戰,自然知道沙場上刀劍無眼,爲了計劃的順利進行,不可能無人傷亡。這一點我們都清楚。”
呼蘭靖點點頭,他清楚這一點,但不能故意讓弟兄們去送死。
葉傾然思索了一下,“我們的共同目標是呼蘭瑞,不會多傷無辜。”
“我會讓我的人不用奮力抵抗。”
“但你還要盡力促成,讓呼蘭瑞出戰。”
呼蘭靖略一思索,便應允了,“不難。”
之後幾日,葉傾然如常給蕭楚施針,晚間會回到呼蘭靖的帳篷休息。雖然不便,但也算相安無事。
蕭楚的情況一日比一日好,只是還是有些怨氣,每次葉傾然離開時都被他憂怨地眼神看得心虛。
葉傾然也不想再哄他了,這人極不好哄。又在朵麗眼皮子底下,她也沒辦法。
這日呼蘭靖,呼蘭朵麗一直都在中軍大帳議事,葉傾然便有機會多陪了他一會兒。
葉傾然被他盯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再次耐心解釋,“呼蘭靖睡在箱子上,我睡榻上。”
“怎麼?難道你們還想睡同一張榻?”蕭楚語氣十分欠揍。
“蕭楚你別過份,朵麗摸你臉,我都沒說什麼。”葉傾然一下就被他氣着了。
“你爲何不在乎?!”蕭楚臉更黑了。
葉傾然一下就被氣炸了,她跟呼蘭靖在一個帳篷,多數時間都在商量怎麼救他。而朵麗跟他秀恩愛,卻是在她眼皮子底下,他還挑刺?
“你說呢?我應該不管你死活,直接殺了她?!”葉傾然咬牙。
“你想殺了她?”蕭楚看着她咬牙切齒的模樣,語氣輕鬆了些。
“你說呢?”葉傾然被他氣到了,想起朵麗天天不是給他擦臉就是握着他的手搖來搖去。她還得在一邊裝鵪鶉,假裝看不到。
她怎麼那麼委曲。索性起身拿過一邊的手巾浸溼粗魯在擦在他臉上。
蕭楚好好一張俊臉,讓她擦得變了形,可她還像不解氣,又拿起他的手,手心手背擦了又擦,又俯身聞了聞,忿忿道,“全是她身上的馬奶味兒!要氣也是我氣?!”
“我千辛萬苦混進來,難道是來看你們秀恩愛的?”
葉傾然越說越氣,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
蕭楚被她擦的手背通紅,不由蹙了眉,噝了一聲。
葉傾然才猛然回神,停下手,再看蕭楚,他眼裏分明藏着深深的笑意。
“阿然,苦了你!”
他溫聲道,葉傾然怔了一下,突然紅了眼眶。
她不怕苦,只是心頭直到現在,還無法完全踏實下來。他死去的那段時間似乎還在昨日。那段時間她表面平靜,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快憋瘋了。
每日每夜,轉瞬回首,到處都是他的影子。可她看得到,摸不到。被深深的無力包圍着,活得漫無目白,不知何去何從。
那種感覺快把她折磨瘋了。
直到後來出了湘妃娘娘的事情,她才重新找到了方向,就算是死了,她也要把他找回來。
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她來到古蘭,再見到他還活着的那一瞬,她明明激動的如快要爆發的火山,卻一直隱忍着。
最讓她難受的是,他們彼此注視着,可她卻不能靠近,只能默默看着他跟另一個女人親近,看着那個女人摸他,對他笑。
就算知道蕭楚心裏沒有朵麗,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心中酸澀,熱辣難當。
爲了趕緊救他出去,她想盡辦法,他居然還敢問她是不是在乎?
蕭楚趁着她發呆,把她拉入懷裏,葉傾然有些生氣,想要掙扎,可他卻不肯鬆手。兩人就這樣拉扯着,葉傾然眼眶居然溼了。
“阿然,你身上都是酸味。”
“蕭楚你混蛋!”葉傾然放棄掙扎,任他緊緊摟着,手卻擰住他腰上軟肉狠狠的掐。
蕭楚喫痛,卻在笑,“我錯了,是我酸,我酸。”
葉傾然這才鬆了手,臉頰在他懷裏蹭了又蹭,“無賴!”
蕭楚抱着他,只覺得胸口熱乎乎的,心裏也像被什麼填滿了一樣,“我混蛋,我無賴,我酸,我不是生你的氣,是在氣我自己,氣我現下無用,無法直接帶走你。”
葉傾然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溫熱的氣息,聽着他的自責,心酸得很。
“我都忍得住,你也要忍着。”她小聲安慰。
“你可知我忍得有多辛苦。”蕭楚攬着她的腰,將她往上提了提,脣便堵住了她的嘴。
葉傾然連嘆息都發不出,所有的委曲與剛剛的一點氣惱,就被他吻得化成了水。他似是已經輕車熟路,掌握了所有讓她快樂,瓦解她的意志的方法。
他讓她很快軟下來,再生不起一點氣。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蕭楚的力氣似乎回來了不少,葉傾然居然一時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