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傾然和謝淮冬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等王落雪和蕭雲鵬走了一會兒,黃公公纔來稟報。
“世子突發疾病,王姨娘帶着世子進宮求醫去了。”
謝淮冬一聽就蹙起了眉,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發疾症了。既然有病不趕緊請太醫到府醫治,進宮做什麼?就不怕耽誤了病情?
她與葉傾然對視一眼,都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葉傾然握了握謝淮冬的手,“太后恐怕馬上就會宣你進宮。”
謝淮冬點點頭,讓婢女把剛剛蕭雲鵬喫過的那盤點心收好,又把所有經手過這盤點心的人都單獨關起來,不準串供。
葉傾然又給她先吃了一副安胎藥。
果然一切還未安排妥當,宮裏就傳來消息,太后讓謝淮冬進宮。
謝淮冬把蕭策交給葉傾然,滿懷不安地入宮去了。到宮門處太后的人已經在等她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讓人去皇后宮裏傳了消息。
然後便不安地跟着老太監去了太后寢宮。一進門,就被太后一隻茶杯砸到腳下,嚇得腳步一頓。
“謝氏,你還不跪下!”太后身邊的齊嬤嬤一聲怒斥,惡狠狠瞪着謝淮冬。
謝淮冬後退一步,躬身道,“參見皇祖母,孫媳有孕在身,想來皇祖母是想讓您的重孫跪您了!”說着便笑盈盈的跪下了。
她早就受夠了宮裏跪來跪去的,膝蓋上綁了厚厚的棉墊。只是現在身子笨重,跪下這個動作做起來很是不容易。
王太后坐在正殿,看着她的大肚子,臉上陰雲密佈。已經蒼白的臉龐上還能看出她年輕時的風韻與美麗,只是此時這樣陰冷的神色,讓她看起來愈發的滄桑。
謝淮冬自入太子府,只在闔宮大宴時,見過太后一兩次。她從來不曾單獨召見過她。因爲王落雪和蕭雲鵬在太后宮裏,她也沒單獨來請過安。
此時看着一點都不慈祥的太后,她心裏毛毛的。
太后並不是皇帝蕭歷的親孃,不過是撫養宮妃生下的兒子,再加上手段出衆,背後有王家的助力,扶蕭歷上位,才被尊爲太后。
理論上與太子等諸位王爺都不算有血脈之親。
“謝氏,你知錯嗎?”王老太后冷冷睨了謝淮冬一眼。
“皇祖母是指什麼,淮冬不知。”謝淮冬接着又道,“我是聽說世子突發疾症,王姨娘不給他尋醫,卻急匆匆帶着世子進宮來見太后,難不成太后宮裏有神醫?”
“若真是如此,請太后垂憐,請神醫到東宮替太子醫治。”
謝淮冬先發治人,王太后脣邊冷笑。
“王姨娘若不是先一步帶着世子進宮見哀家,哀家的重孫恐怕已經被你害死了!”王太后冷笑。說完,衝裏面使個眼色,王落雪紅着眼睛自後殿出來。
她一進來就跪倒在地,哭泣不止,“太后,太后,快救救世子吧,世子疼得不行了。”
謝淮冬冷眼看着王落雪,“王姨娘,世子到底怎麼了?你爲何不在東宮喚太醫,非要來求太后呢?”
謝淮冬冷冷看着她,正準備說什麼,便聽外面有太監通報,皇帝和皇后駕到。
太后面色一凜,還是冷冷吩咐,“皇帝皇后來得倒快。”
蕭歷和謝西燕一進來,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王落雪和大肚子謝淮冬,皇后衝謝淮冬微微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沒有謝慕煙,謝淮冬一定會踏入王落雪的圈套,可她沒想到,前腳剛走後腳就出了事。
“陛下,皇后娘娘,給世子了做主啊!”
帝后二人剛剛與太后見了禮,落了座,王落雪就忍不住哭起來。
“世子今日去給太子妃請安,想親自侍奉太子殿下,可太子妃卻給太子吃了有毒的點心,想治他於死地。世子殿下還那麼小,對太子妃這個母親尊敬有加,不知太子妃爲何非要治她於死地呀!”
聽着她的話,太后冷冷道,“爲何?自然是爲了她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以爲太子不行了,雲鵬會成了太子府的新主子,她想讓她自己的孩子成爲太子唯一的嫡子,還能爲什麼,自然是她的貪心!”
太后說完就轉向皇帝,“皇帝,你來得這麼快,可是聽說了事情的經過?”
“你們先去看看你們的親孫兒吧,此時正在內殿由太醫照顧着催吐,那模樣簡直太可憐了!”
說着老太后落下淚來,似是在心疼小世子。王落雪也跟着抹眼淚。
皇帝和皇后都起身,“母后,我們先去看看雲鵬,此事是否是太子妃所爲,還需要查清楚,我已經派人去了東宮,將涉事的宮人都拿下了。待一一審問,有了結果,定然不會輕罰下毒之人。”
太后點點頭,沒再多說,似是胸有成竹。篤定此事就是謝淮冬所爲。
皇后悄悄掃了謝淮冬一眼,便跟着皇帝進去看蕭雲鵬了。此事蕭雲鵬已經轉醒,只是疼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掙扎着見過皇后後,便哭着道,“太子妃容不下孫兒,她想害死父王,父王身體虛弱,她卻讓人將父王寢殿門窗大開,絲毫不顧忌父王是否冷。”
“她把持着父王,不許任何人去見,宋側妃因爲要見父王被她罰得面目全非,此時還關着。”
“我姨母更是連走近父王一步都不行。”
“皇爺爺,皇祖母,她一定是想害死父王,再害死我,她就可以在東宮爲所欲爲了!”
看着一個幾歲的孩子如此哭求,讓人不由不相信他說得是真的。可是皇后卻清楚,作爲皇家子孫,縱使是個孩子也會有心機。
這謝淮冬還是太嬾了,根本躲不過這些算計。如此她得想想如何幫她脫身,她再無用,肚子裏還有蕭策另一個兒子。
蕭雲鵬她是指望不上,但謝淮冬這個孩子,卻有她們謝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