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那是前世,相信那些真的發生過。這也讓他愈發相信,自己會成功復國,會登基。而葉傾然是他復國大業的關鍵,也是他今生的變數。
所以他相信,只要他把她牢牢綁在身邊,一切都會如前世一般,他依然會成功,會登上九五之位。
此時葉傾然的臉美得讓他心顫,他居然在嘆前世自己的愚蠢。居然會被葉沐芷那個賤人哄騙,毀了這樣絕美的容顏。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一次次面對她臉上的傷疤時,磨滅了對她的寵愛,最後害死了她
葉傾然被迫吃了一碗稀飯,身上卻還是沒有力氣,她試着活動了一下手腕。
“別急,等我把所有事情處理好,你就能行動自如了。”宋雲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蕭楚進了刑部大牢就不會再出來。到時候阿然你自會死心,而我不會計較你的背叛,我會等着你,等着你心甘情願回到我的懷抱。”
“我有大夏的國寶,我可以幫你重新召集軍隊,只要你振臂一揮葉家軍自然會聚集到你身邊,我們有兵有錢,自然戰無不勝。到時候這天下我也會與你共享。”
宋雲說得心情激動,那架式好像他已經掌握了天下。
慷慨陳詞後,他又重新溫情脈脈地看向葉傾然,“今夜我們就大婚,用喜慶給蕭楚送行!”
“你做了什麼?”葉傾然聲音嘶啞,吐字含混不清。
“蕭奕死前留下了一些東西,此時應該已經呈到刑部堂上了。”宋雲微微一笑。
葉傾然怒視着他,他這是想用已經死了的蕭奕做些文章,如今太子未醒。蕭楚本就受皇帝猜忌,而他若想拿出些什麼證據,有恭王府的葉沐芷恐怕再容易不過。
“僞造的東西,刑部怎會採信!”
“恭王遺孀,舊部,和親筆書信,夠不夠?”宋雲狡詐一笑,“最重要的是皇帝的一顆疑心。”
葉傾然垂眸沒再開口,她怎麼會不知,慾加之罪何患無詞,更何況,皇帝軟禁蕭楚本就是存了疑心,此時不管證據充足還是不充足,恐怕他只愁沒有一個好理由治蕭楚的罪。
宋雲送給皇帝的證據,簡直就是給瞌睡的人送枕頭。
看她一副認命的表情,宋雲更是欣喜,不由傾身輕輕將她擁入懷裏,“不妨事,他死了,便再沒有人能影響我們了!阿然,回來吧!”
葉傾然掙脫不開,只能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
好在宋雲只是抱了她一會兒,便聽到外面有屬下來報,他便匆匆起身,離開前,還囑咐婢女好好伺候葉傾然。
“乖一點,好好打扮,今晚我們大婚,以後我每日都會陪着你。”
葉傾然坐在牀上一動不能動,手指屈伸,連拳頭都握不緊,心頭憋屈地快要炸了。她想知道外面怎樣了,蕭楚在刑部究竟如何。
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坐在這裏,死死盯着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
午後外面就開始陰天,烏雲遮住了太陽,大雨似乎很快要落下來。可她的房裏卻很忙碌熱鬧。好幾名婢女圍着她,將她扶到桌前對着鏡子。
根本不管她是否願意,只是一味着說着吉祥話,將各種胭脂珠寶裝扮在她身上。還給她換上了大紅的喜服,又用紅綢將屋內裝飾一新,還早早就燃起了紅燭。
“公子說了,此次大婚不過是將就,日後他會給姑娘最盛大的婚禮。”一名上了年紀的婢女喜滋滋地給葉傾然盤頭髮。
“要我說姑娘福氣不淺,讓公子如此在乎的女子這世間能有幾個。”
葉傾然冷笑,前世似乎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她孤身一個住在簡陋的竹舍,一心盼着能日日見到宋雲。而宋雲卻在鸞城扶葉沐芷爲後,將她蒙在鼓中。
眼見着外面天色越來越晚,婢女們把打扮好的葉傾然扶坐到牀邊,又在桌上擺好合巹酒和幾樣點心小菜,便都退了出去。
葉傾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是被她們不放心的將手捆在身後,又被強行蓋上了蓋頭,她費了好一番周折用力甩頭才把蓋頭甩掉。
倒在牀上將頭上的金釵蹭掉,又挪動過去,用背後的手將金釵捏在手裏,捏得死死的,無力的手腕卻因爲用力而抖動着。
窗邊閃過一道亮光,有閃電劃過天際,緊接着便是轟隆隆的雷聲,大雨落得促不及防。緊閉的房間都能感到一絲雨落下後的涼爽。
外面的雨聲中似是夾雜了一絲別的聲音,葉傾然豎着耳朵去聽,卻聽不真切,雨聲太大了。
她靜靜等待着,眼睛死死盯着門口。
雨一直未停,終於她在雨聲中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與腳步聲,還夾雜着幾聲打鬥與悶哼,緊接着伴着一道閃電,房門被重重撞開。
蕭楚身後被閃電映亮,雨水順着他黑衣的甲衣淌下,他手中的劍上血水混着雨水流淌,待他看到坐到牀邊大紅色的身影時,臉上狠戾的表情才鬆了些,葉傾然甚至能感覺到他長長出了口氣。
他將劍重新插入鞘中,大步走向葉傾然,“誰給你的膽子?!”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樣,開口便是一句斥責,可手卻很誠實地把人擁進懷裏。
葉傾然眉眼舒展,舒了口氣道,“不就是你嘛?”
惹得蕭楚手臂又收緊了些,葉傾然被他的甲衣硌疼,不由輕輕噝了一聲,“輕點,我現在沒力氣。”
“現在倒嬌氣了,你想出這主意時可知會有危險?”蕭楚輕輕咬了她的脖子一口,還是鬆了鬆手。
“自然知道,可是有你在啊。”她軟軟地靠地蕭楚身上,“宋雲抓到沒?”
“自然。”蕭楚回她一句,便將人抱了起來。“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