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一直守在門口,看着蕭楚抱着葉傾然出來,立馬背過身去,各處的暗衛也都垂眸不去瞧。
門口已經馬車已經備好,蕭楚直接抱着人進了馬車,低低吩咐了一聲,“燒掉。”
馬車行進,後面傳來竹子折斷的聲音,葉傾然起不了身,但能感覺到身後有陣陣熱氣襲來。
“你中了媚骨香,毒性無礙,只是要等毒素慢慢散去,纔能有力氣。”蕭楚看着軟綿綿的葉傾然很是心疼。
他接到她的消息時,着實嚇了一跳。她的計劃太冒險了。他確實要捉住宋雲,卻無需讓她犯險。葉傾然自從到了青城就已經開始計劃。
他們倆猜得不錯,宋雲逃走一定會來青城。以他的個性他不會甘心失敗,而若想有所作爲,只能是青城。而且放着蕭楚被皇帝猜忌,軟禁在府中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定會做些文章。
葉傾然早就發現宋雲對自己有某種變態的執着,也因爲這種執着,他會不遺餘力地對付蕭楚。所以這次太子遇刺,皇帝召蕭楚回都,對他來講正是好機會。
按葉傾然與蕭楚的實力在青城找出一個人原也不難,只是這特殊時期,他們都不好有太大的動靜。而且,他們更想躲在暗處,看看都有什麼人,會在這種時候跳出來。
果然如他們所料,除了宋雲,王家也出手了,太后王落雪的動作,明顯是衝蕭楚來的。還有蕭楚之所以會被帶去刑部,那些葉沐芷提出的所謂的證據,都是經由左相之手進入刑部的。
這些人都迫不及待地利用這次機會,想除掉蕭楚。卻忘了只要有所動作,背後的勢力便藏不住了。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就是宋雲這個人必須活捉。之前在宋城,蕭楚已經將他背後的刺青地圖整片取下,研究後才發現,想要進入大夏的藏寶處,還需要大夏皇族的直系血脈。
所以這個人還不能殺,還要活着。
所以葉傾然纔會以自己爲餌,引出宋雲,再安排人將他活捉。只是她沒想到蕭楚會親自來。
“謝淮冬怎樣了?”葉傾然溫吞吞地問。
蕭楚一邊幫她擦去額頭的汗,一邊揉搓着她的手指幫她活血,聽到她這副樣子還有心情關心別人,不由嘆氣,“她很好,給皇兄生了個女兒,現在母女平安都在皇后寢宮。”
“女兒好。”葉傾然微笑。女兒好,至少不會捲入各種權利之爭,想來謝淮冬也是喜歡的。
“你如何能這麼快脫身?”
“我若不早些出來,你要如何?”蕭楚垂下眼睛,眼中的後怕之色還未散去,“你安排的那幾個人手,以爲能拿下宋雲?”
“他留在青城孤注一擲,幾乎用上了他背後的全部力量,再加上從劍網僱傭來的人手,這方圓幾十里布滿了眼線,幾道防護,你那些人手如何能夠?!”
這倒是葉傾然沒想到的,她以爲宋雲藏在青城,必不敢大動干戈,卻沒料到他瘋到如此地步。
“夫君最棒!”葉傾然啞着聲音撒嬌,看着蕭楚一臉的傲嬌,不由含着揶揄笑意。
一句夫君,讓蕭楚全身毛孔都舒展了,心情瞬間就熨貼了,葉傾然見狀眨眼睛,“你低一些。”
蕭楚乖乖照做,俯下身來,葉傾然靠着大迎枕,努力欠身在他脣上貼了貼,然後又飛快地扭過頭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以掩飾自己的害羞。
蕭楚眨眨眼,指尖掃過自己的脣,她脣齒間的甜香還縈繞在呼吸間,他才意識到她做了什麼,立時瞪大眼睛,“這不算,我並未準備好。”
她也太快了,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所以沒能細細品味,那一吻就飛快的過去了。她難得這樣主動,他卻沒記住那感覺,怎麼能行?
葉傾然翻了白眼,“下次吧,我好累。”哪裏有提前通知這種事的,這樣想着,她便故意閉上眼睛不看他。
蕭楚看她耍賴,勾起狡黠笑意,“那本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說着,便已欺身吻住了她。
“等等,我還沒問完!”葉傾然被堵住嘴,咕咕噥噥的抗議。
蕭楚可不會給她拖延的機會,擡手輕輕敲她額頭,“專心。”他的聲音亦是含混不清的,脣還是若有若無地貼着她。
“皇兄醒了,是他去刑部作證,我才能出來。”
葉傾然一聽立時瞪大眼睛,連害羞都忘了,近距離盯着蕭楚的眼睛,“醒了?”
她住在東宮這些時日,確實一直在給蕭策暗中治療,每日都在施針,再輔以清淤之藥,但一直未見什麼起色。她一直以爲是自己方向錯了。
可乍一聽太子居然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醒了,倒是驚奇。
看她的心思完全沒在自己身上,蕭楚也不掙扎了,嘆了口氣,重新扶着她坐好。
“說來確實是有些巧合之處。你跟太子妃都離了東宮,我的人一點不敢鬆懈,一直在暗處守着。”
“恰逢黃公公在宮裏受了訓斥回來,在寢殿外大聲訓斥偷懶的小宮女,不知怎的就提到了太子妃正在皇后宮中生產,皇兄便恰在那時醒了。”
葉傾然都不敢相信,這就是謝淮冬說的心有靈犀吧?太子殿下即使在昏睡中也還是惦着她謝淮冬的。
怪不得師傅說凡腦部受傷昏迷的病人,要多跟他講話,清醒的機會便會增加。因爲他很可能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只是無法做出反應。
原來是真的。
葉傾然舒了口氣,這樣看來,留在皇后宮中的謝淮冬母女應該也沒事了。不管怎樣都有太子護着。看來她的治療方法還是對了。
也虧得謝淮冬日日守在太子寢殿,大事小事沒完沒了地在他榻邊唸叨,竟然真的生效了。
葉傾然想得出神,臉上的笑意漸漸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