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下意識地就去推打他,若不是昨夜那個男人,她就能提前兩個時辰回到雲府,說不定一切都會不同。

    見她如此反抗,玄蒼緩緩離開她的脣,目光冰冷:

    “這樣的王子妃,不合格。”

    她一怔,腳步連連後退,與他拉開距離。

    剛剛她那般強吻他,不過是爲了給別人看。

    就連她今日故意從雲府一路走到望江樓,如此招搖,也不過是爲了讓更多的人看到,是玄蒼奪了她的清白,有這麼多人做見證,好過她自己搖旗吶喊。

    哪怕被扣上放浪形骸的名頭,她也無所謂,誰讓他是雲夢蝶喜歡的人,更是能毀掉天羽的人?

    可她卻從未想過,嫁給一頭孤狼,還要遭受些什麼,比如現在。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吻,便讓她抗拒若此。

    若是日後他還想要更多,她該怎麼辦?

    然而,她很快就想通了,跟這樣一頭孤狼做交易,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如若一個吻就能讓他妥協,那她是不是還賺了?

    她忽然笑了起來,朝他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裳都會被她扯下一分。

    當走到他的面前時,她的上半身只剩一個肚兜:

    “夫君想要?拿去!”

    說罷,她便擡起手,要去解肚兜上的帶子。

    玄蒼眸光一沉,卻難掩震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嗎?”

    “是啊,你的王子妃就是這麼一個不知羞恥的女子,王子殿下今後可要將我看牢了,不然我一個忍耐不住,不小心給你戴了綠帽子......”

    “你敢?”

    他鉗着她的手腕將她拉近,眸中竟染上幾分莫名的怒意。

    她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胸膛,身體緊貼着他,明明戰慄着,她卻依然在笑:

    “你看我敢不敢!”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到她承歡他人身下的模樣,他心中那股無名火竟騰地一下燃燒起來,讓他只想懲罰她。

    他眸光一緊,伸手就扯掉了她最後的防線。

    她身上一涼,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身體,迅速轉過身背對他。

    只是一眼,他便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慌亂與不安。

    眸中忽然多了一絲玩味,他把玩着手裏薄薄軟軟的布料,上面殘存着她的味道,陣陣鑽入鼻腔,那是少女獨有的清甜。

    還有那潔白如雪、光滑如緞的脊背......那是什麼?

    只一眼,玄蒼便看到了她左肩背上的胎記。

    那是一枚紅色的胎記,孩童巴掌大小,狀若蝴蝶,振翅欲飛,簡直栩栩如生。

    更令人驚訝的是,與兒時雲夢蝶送他的那枚蝴蝶玉佩簡直如出一轍。

    他盯着那枚胎記,眸色漸深。

    有些人,不識則已,一識便像掉進了旋渦,只會越陷越深。

    無法否認,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卻獨獨勾起了他的興趣。

    “藥引,什麼時候給我?”

    他盯着她的背影問道。

    就快入冬了,室內的溫度也並不高,她的身體在發抖。

    可她卻拼命壓下那陣陣戰慄,道:

    “我說過,等姐姐病發之時,我自會將藥引帶到......”

    “笑話!”

    他的聲線低沉,諷刺而霸道,

    “交易講究的是銀貨兩訖,還有句話叫不見兔子不撒鷹,你不把藥引帶到我面前,一切免談。”

    雲夢牽知道,跟這樣一頭孤狼做交易,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她儘自己最大努力爭取:

    “好,你我領了婚書之後,七日內,我一定把他帶到你面前。否則,任你處置。”

    只是短暫的沉默,他似在做最後的考量。

    最終扔下兩個字:

    “成交。”

    將手中的布料扔給她,他轉過了身。

    卻在離開之前,冷然問道:

    “病,夢蝶知道嗎?”

    原本她也以爲雲夢蝶不知道,可是直到前世她說出那句“你以爲我爲什麼會偶爾可憐你一下?不過因爲你早晚有一日要爲我而死,給你點補償罷了”,她才知道,原來雲夢蝶一直都知道。

    曾經她以爲的姐妹情深,不過是她配合雲夢蝶的一場演出,大家看的只是她的笑話罷了。

    “如果我說,她一直都知道,你信嗎?”

    他沒有回答。

    在他走出雅間之前,她補充道:

    “我們之間的交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聽到關門聲,雲夢牽脣角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蒼涼得讓人心疼。

    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衣服穿好,與玄蒼結合,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至於結局......

    如果歷史不會改變,那麼雲夢蝶要在一年後纔會發病。

    所以在這一年裏,她要將前世所遭受的罪惡通通還給他們,哪怕她只有一個人。

    五年後,玄蒼會奪下天羽,成爲這天下的王。

    如果她能讓這個結局提前一些到來,看着天羽覆滅,不是更好嗎?

    哪怕最後的結局,是死亡。

    穿好衣服,她走出了雅間,對着玄蒼淡淡一笑:

    “聘禮,什麼時候給我?”

    玄蒼沒有看她:

    “今天。”

    “那就走吧,別耽擱了,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燦然一笑,拉起玄蒼的手,便往樓下走去。

    玄蒼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微微皺眉。

    他是漠北的戰神、地獄的閻羅,噬血如命,從未有女子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雲夢蝶也不能。

    而她,卻敢。

    奇怪的是,他竟沒有甩開她。

    身後的和坦與碧春,對視了一眼,目光茫然而又震驚。

    他們剛剛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

    出了望江樓,玄蒼先帶她去馬市,買了五匹好馬,兩輛馬車。

    一行四人坐着兩輛馬車,又來到了城西一座三進式的院子。

    她走進去,挨個房間看了一遍,不住地點頭表示滿意。

    玄蒼道:

    “銀票和房契回去再給你。”

    雲夢牽點頭道:

    “那就再去一個地方。”

    半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了媒氏面前,讓他爲兩人書寫並頒發了婚書。

    拿到婚書,雲夢牽心裏纔算踏實了,如此,玄蒼纔算是真真正正屬於她了。

    看着雲夢牽拿到婚書後高興的樣子,玄蒼眉頭微皺:

    “這樣就把自己嫁了,天羽不是講究什麼六禮,沒有八擡大轎,鑼鼓喧天,你不覺得喫虧?”

    雲夢牽將婚書小心翼翼地疊好揣進懷裏:

    “聘禮夠多,就不喫虧。”

    聘禮?

    呵......

    愛財如命,果然名不虛傳。

    略一思忖,玄蒼又道:

    “明日就是你與定南王的大婚之日,你卻在大婚前一天,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嫁給了別人,就沒想過,定南王不會饒了你?你悔的可是皇家婚約,不怕連累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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