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即便柳姨娘死了，我仍然不會放棄報復雲家，你怎麼想？”
他似是有些意外，因爲他根本無法?理解，她對雲景天的怨恨有多深。
“你想如何？”
她的眸中多了幾分難言的冷與恨：
“一個想要我性命的人，不是他先要了我的命，就是我先要了他的命。”
這只是一個最簡單、最直白的解釋。
更多的原因，她還無法言說。
或者說，她對玄蒼仍存着戒心。
因爲她始終無法忘記前世的結局，在南流曄登上皇位之後，下令追殺雲景天，是玄蒼救了他，幫他逃往漠北。
所以這一世，即便玄蒼眼下如此待她，她還是無法釋懷。
若是此生結局依然如前世一般，那麼她對玄蒼的信任，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先下手爲強......”
玄蒼咀嚼着她的話，看似心不在焉地道出一句，卻沒有給雲夢牽一個正面的回答。
因爲此刻他的想法又回到了剛纔的疑慮中，或許一直就沒有從剛纔的疑慮中跳出來過，雲景天問他可知他是誰，他如此針對他，可有問過汗王的意思......
他猛然想到一件事，如果雲景天當真是能讓漠北汗王在意的人，還是天羽的人，除了天羽當今的皇后水伶，那麼便只有......
他雙拳猛然握緊，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如果真的是那個人......
與此同時，雲夢牽也陷入了沉默。
聽着玄蒼心不在焉的一句話，她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其實她想知道，如果她繼續對付雲家，他的態度。
可他卻保持着沉默，這是不是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她在心中嘲笑自己，雲夢牽，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也太拿自己當回事，太得寸進尺了！
說到底，他與雲夢蝶之間的承諾還在，你還想着他真的能與你同仇敵愾？
重活一世，怎麼還是這樣天真？
他說要給她的孩子當父親，他就真的是父親了嗎？
她兀自笑了一下，自我解嘲：
“先下手爲強......我這邊可能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吧！我與雲家鬥，無異於以卵擊石，我也就是逞口舌之快，你別當真......”
她的話中透着隱隱的失落，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可他卻聽進了心裏。
他忽然扳過她的肩膀，道：
“無論你與誰鬥，儘管往前衝，我是你的矛，也是你的盾，只要你擡頭，一定看得到我。”
她的呼吸發窒，心狠狠一跳。
他的意思是，無論她與誰鬥，他都會爲她衝鋒陷陣嗎？
不同的言語，同樣的含義，她好像似曾相識。
雲夢蝶曾無數次地跟她炫耀過，他在十年前給她的承諾：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相信，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
這一次，他卻對她說：我是你的矛，也是你的盾，只要你擡頭，一定看得到我。
還有前不久，雲夢蝶跑來跟他說，她會等他，等着他來兌現他的承諾。
不知爲何，她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還有隱隱的怒氣。
淡淡勾脣道：
“這算不算......你對我的承諾？”
玄蒼沒有絲毫猶豫地扔出一個字：
“算。”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