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玄蒼?”

    她又叫了一聲,他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像是很難受的樣子,卻仍然沒有睜眼。

    她從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虛弱得像個孩子,估計也從未有人見過這樣的漠北戰神吧。

    偏偏他今天這副模樣都是因她而起......

    她看過很多書,不乏一些醫學典籍,記得上面說過,若傷口紅腫,需以白酒日日拭之,再敷以金創,如此反覆,不日便可令傷口消腫,逐漸痊癒。

    如是想着,她便拿來了昨日給他噴的白酒,再用帕子沾了酒,遲疑了一下,往他的傷口上拭去。

    她想像不到用白酒擦拭傷口會有多疼,只看到當帕子捱上他的脊背時,他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也許讓他疼一疼,他就會醒了?

    醒了之後,勸他把藥喝了,纔是上上之策。

    於是,她開始重複擦拭的動作。

    帕子輕柔地劃過傷口的紅腫之處,一遍、兩遍......

    之後她拿起矮几上的金創藥,一點一點灑在他的傷口上,又用一塊白布蓋好,纔將被子重新蓋在他的身上。

    直到這時,他的眼睛終於緩緩睜開了。

    “你醒了?”

    雲夢牽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關切。

    玄蒼的眼皮似乎很沉,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每一下都很緩慢。

    他看着坐在牀邊的雲夢牽,好像不相信似的,伸出一隻手就去抓她的手。

    她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他抓了個空。

    原本手臂上繃緊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無力地垂了下去,他竟兀自笑了一下:

    “會躲,看來是真的。”

    他的聲音很沙啞,雲夢牽卻因爲這句話,心臟莫名地抖了一下。

    他每次想要觸碰她,她都會躲。

    所以會躲開他的她,纔是真實的存在。

    “既然醒了,就把藥喝了。”

    她仍然冷冷淡淡的,與和坦莫圖的焦急比起來,她簡直就是冷血。

    她拿過藥碗,舀了一勺湯藥,吹涼後遞到他的脣邊,道:

    “張嘴。”

    誰料,玄蒼看了看她,眼睛竟重新閉了起來。

    “喂......”

    就在她以爲他又睡過去了的時候,他竟然將雙手撐在了牀上。

    她眼看着他小臂上的肌肉繃緊,線條明晰、彰顯着男性特有的力量與魅力,隨後漸漸撐起上身,坐了起來。

    不止一次看過他赤果着上身的樣子,如今她還是會害羞。

    不留痕跡地垂下眼簾,她道:

    “你不是燒得暈過去了嗎?”

    她驚訝地看着他,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與剛纔一樣燙,根本沒有退燒。

    他卻沒有看她,直接拿過她手裏的藥碗,將那碗溫熱的湯藥一飲而盡。

    雲夢牽有些怔愣,和坦說他不肯喝藥,心情鬱結,燒得暈倒,可她怎麼看不出來?

    喝完藥,他將碗遞迴給她。

    她還在愣神中,他卻已拉過她的手,將碗塞進了她的手裏。

    “你......”

    “和坦請你過來的?”

    他打斷了她,沙啞的嗓音裏透着無法遮掩的疲憊與虛弱,就連語速都比平日裏慢了許多。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又道:

    “不用懷疑,他沒有騙你,是你剛纔幫我擦拭傷口,我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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