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本來是外地人,去年家鄉遭了洪災才投靠親戚,搬到青河村來。

    李倩如她爸李向前在給趙家養豬廠餵豬,她自己沒有正經工作,幫她大伯家乾點雜物農活,時不時到養豬廠給她爸送飯,趙衛東碰到過兩次,所以對這個長相俏麗的小丫頭比較有印象。

    雖然比不上江舒雲,但就衝這聲“衛東哥”,趙衛東也得對李倩如另眼相看,笑嘻嘻地應道:“是啊,昨天剛回來。倩如妹子這是幹什麼去了?”

    李倩如手裏挎着個空籃子,抿了抿脣,有些爲難道:“家裏喂騾子的豆餅用完了,我媽讓我去劉記小賣部買一點,但是那裏剛好賣完了,說要過兩天才有貨。”

    趙衛東一手吊兒郎當地插着褲兜,隨口說:“這個容易,我家豆餅多的是,明天讓你爸裝一袋回去就是了。”

    “好啊,謝謝衛東哥。”

    李倩如一口一個衛東哥聽得趙衛東渾身舒爽,吐了個菸圈,揮着手道:“不謝不謝,以後缺什麼跟你衛東哥說一聲就是了。”

    “嗯!”李倩如甜甜一笑,接着視線一轉,看着趙衛東腳邊的地上,“咦,那裏怎麼有朵絹花?”

    趙衛東低頭一瞧,果然如此,估計是剛纔從褲兜裏抽手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了,便彎腰撿起來:“這是我掉的。”

    一個大老爺們隨身帶朵女人家戴的花有些違和,李倩如起先有點詫異,腦子裏稍一轉就明白了:“這朵絹花真好看,衛東哥是要送給舒雲姐嗎?”

    搬來青河村已經一年了,自己的父親又在趙家幹活,李倩如自然聽說過趙衛東和江舒雲訂了娃娃親的事。

    不過江舒雲在縣裏讀高中,月底纔回村,她只遠遠地見過一兩次,還沒有打過交道。

    趙衛東把絹花重新揣進兜裏,誇了一句:“是啊,你這丫頭真聰明。”

    李倩如帶着羨慕之色道:“舒雲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衛東哥對她這麼好。”

    “可不是麼。”趙衛東深以爲然,“可惜啊,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像你這麼懂事乖巧。”

    “真的嗎?”李倩如不禁微微紅了臉,“舒雲姐讀了這麼多書,應該明事理纔對呀。”

    趙衛東看着她含羞帶喜的模樣,心裏有點癢,但一提到江舒雲就覺得還差了點意思,就道:“書是讀得多,嘴巴也不饒人,跟長了刺一樣。算了,不說了,我先去江家一趟。”

    “嗯嗯,衛東哥你慢走。”

    李倩如看着趙衛東朝江家走去,半晌才轉身回了自己家。

    趙衛東到了江家的時候,江家人剛喫完晚飯在院子里納涼。

    陶春蘭見到他後就招呼道:“衛東來啦。”

    “是啊,你們喫過飯了吧?”趙衛東問着話,眼睛卻一個勁兒地往江舒雲臉上瞟。

    “喫過了,你呢?”

    “我也吃了,就過來轉轉。”

    江舒雲聽着這無聊的對話滿心無語,這人真是喫飽了撐的,沒事過來轉悠個什麼。

    她剛想進屋避開這傢伙,卻被趙衛東叫住了:“小云妹子,等等,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陶春蘭和江海濤互相看了一眼,隨後進了屋,給兩個年輕人騰出交流的空間。

    趙衛東對二閨女還是有意思的,如果能處到一塊兒那自然再好不過。

    “我去寫作業!”江曉雪也趕緊跑進屋裏。

    院子裏只剩兩個人,江舒雲耐着性子問:“你要給我什麼東西?”

    趙衛東把絹花掏出來,雜耍一般揮舞了幾下,才如猴子獻寶一般舉到她跟前:“怎麼樣,喜歡吧?”

    江舒雲不屑一顧:“不怎麼樣。”

    她還當這傢伙能拿出什麼好東西,原來不過如此,做工粗劣不堪,串的珠子上都能看到膠水,無論是和她前世戴的還是現在自己做的相比都差遠了。

    而且顏色也老氣得很,四五十歲的大媽戴還差不多,趙衛東卻拿來送給她,要麼品味太差,要麼就是根本不上心,隨手敷衍她而已,這兩樣她都不能忍。

    趙衛東卻當江舒雲拿喬,拿着絹花在手上拋了拋,調笑道:“剛纔我來的路上碰到倩如妹子,她覺得好看的很,你要是不喜歡我可就送給她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江舒雲不由微微一驚,繼而想着趙衛東所說這個妹子肯定只是與自己曾經的貼身丫鬟重名罷了,便冷淡道:“那你送給她好了。”

    喫醋了喫醋了!趙衛東將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心裏頓時暗喜,這丫頭表面上裝得清高,其實對自己提到別的女人還是很在乎的。

    不過這丫頭長得實在標緻,哪怕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依然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像冰塊一樣太凍人了也不好,讓人沒辦法親近,還是得調、教調、教,讓這丫頭對自己千依百順,哭着喊着嫁給自己纔行。

    於是趙衛東作勢擡腳要走:“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去送給倩如妹子。”

    江舒雲不怒反笑:“是,我說的,你去吧。”

    你就嘴硬吧,到時候可別哭。趙衛東索性就真的走了,晾這丫頭兩天,讓她知道知道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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