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是叼着根菸,站在前幾天做夢的陽臺上吹風:“不,去看小狼。”
祕書瞪大了眼,暗想道:有錢人玩得就是花啊,已經養起狼了。
“沒要緊事不要找我。”周若是的嗓音被煙燻得略沙:“如果周贇打電話,不用管他。”
“好的。”
等電話掛斷之後,祕書恍然想起,我們這兒,無證養狼是不是違法來着?
於階白今天要拍的是和女三的對手戲,他所扮演的年少成名的世家子弟,一生追求的是武道的至高點。
簡而言之一句話,別愛我,沒結果。
女三正是和他定親後又被拋棄的未婚妻,他們現在拍的就是女三找他要說法的這段。
“我如此愛你,你卻拋我而去,任我被人恥笑。”
於階白看着握着碎劍在自己眼前哭泣的女孩,“人所求之物不同,我早已寄出解約婚書,不必糾纏。”
少女在原地哭泣,於階白轉身離去。
殘陽如血,天地之大,唯有江湖而已。
副導演喊了卡,各組人員開始收起了道具。
周若是在陰影處看着剛剛拍攝下的畫面,一張少年氣的臉。帶着明顯的倨傲,無情又漂亮。
那是他高價買來的漂亮蝴蝶。
柳木在旁邊搓着手,他沒什麼應付這種大投資商的經驗,他是個只知道拍戲的人。
但他又不能不來,周若是可是最大投資商。
煩死了,這些一套套的有錢人。
“柳導。”周若是喚他:“可以過來一下麼?”
柳木幾次想擺出一個笑,奈何失敗,最後木着一張臉走了過去,“你對影片有什麼疑問嗎?周先生。”
周若是饒有興趣地看着畫面中的青年:“柳導覺得他怎麼樣?”
柳導看着畫面中的年輕人,頗爲欣賞道:“小陌啊,是不錯的,很有潛力。”
“就是性子總感覺有點傲。”柳木想了想:“這在娛樂圈不算好事。”
周若是繼續看着畫面裏拿劍的青年人:“不,挺好的。”
柳木突然警覺了起來,這人感情不會是來他劇組裏那啥吧!所以給他投那麼多錢,因爲他新人多!
周若是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哦,你不用擔心。”他指着屏幕道:“這本來就是我的。”
柳木看着周若是的背影,瞪大了眼。
雖然娛樂圈亂吧,但這種事,好說這麼直白的嗎?
不是,小陌也不像這種人啊?
還有這位周先生剛剛的眼神,並不像是看情人,更像是在看一個讓他滿意的物什,或者風景。
柳木的眼神遠遠投向拍攝場地,然後嘆了口氣。
女演員擦着淚從地上站了起來,於階白接過小秦助理的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徐之餘說話。
“哥,你真的好會演啊,給人的感覺就是絕世高手。”徐之餘誇得真心實意,“你修的是不是無情道啊?”
周圍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專業對口吧。”於階白板着指節,發出細微的脆響,“我以前也經常玩刀劍什麼的。”
作爲一個高度情感化和智能化的系統,它極度重視自己的第一次任務,特意去找了於階白之前在另一部門的記錄。
對於階白最多的評價是能力優秀,但性格缺陷嚴重,疑似情感缺失。
他的日常生活好像也佐證了這一說法。他沒什麼朋友,出任務一般也選單人,少有的幾次多人任務都收到了隊友的嚴重投訴。
他似乎天生不懂得如何和人相處。
包括這次,它開始以爲於階白就是憑着勁在亂來。其實不然,他選了一條最快接近任務對象的道路,並且不用浪費任何多餘的感情。
“任務對象目前離你很近。”
系統道:“惡意值100,在該段時間內未出現任何變化。”
“你這是什麼十米內就報警功能嗎?”於階白好奇問道。
系統輕輕嗯了聲。
“對了,我想諮詢你一些問題。”於階白擺出一幅很有禮貌的模樣,“關於惡意值下降的。”
系統:“根據以往的任務數據來看,大部分人採取的任務方式是打感情牌。通過與任務對象交心,逐漸卸下他們的防備,然後逐漸感化。”
“哦,當聖父聖母是吧?”於階白按下電梯按鈕:“我不喜歡和人交心,其它方法應該也行。”
他之前專門負責清除已經成形的異種,這種生物的出現往往伴隨着世界的混亂。而異種攜帶的惡意更是會影響普通人。
尤其是那些本就對世界懷揣着恨意的人。
他們會變得瘋狂,摧毀自己也摧毀一切。而那些沒被解決的惡意則會轉移到下一個人身上。
他想到了那棟漆黑的別墅,那是周若是一生的關鍵節點。從那以後,他開始厭惡這個給予他痛苦的世界。
但讓一個人不再痛苦,有很多方法。
電梯上行到六層,於階白從電梯裏走出。
小秦把衣服遞迴給於階白:“謝謝林哥下午在片場借給我衣服。”
於階白將門卡插進,“明天記得多帶件衣服就行了,不是什麼大事。”
小秦助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下次不會啦。”
於階白把自己泡在浴缸裏,熱氣把他的臉薰得有點紅。
他對周若是的瞭解基於僅有的幾次接觸和系統找到的相關資料,基本判斷是——他不在意別人的評判,但他討厭別人隨意踏入他的領地。
於階白評判了一下自己現在的位置,大概就是一個花高價買來的花瓶,目前還處於感興趣階段。
最好不要主動招惹他。
而他現在過來,估摸着也是以一種看新奇的心。
該怎麼讓這個新奇多延續一層呢?
於階白從浴缸裏站了起來,熱度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薄紅。
系統叮了一聲:“檢測到任務對象正在靠近,請做好準備。”
於階白擦乾身上的水漬,把自己裹進了白色的浴袍中。
他走出浴室,踏進會客室時,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