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田園谷香 >第七十八章 不是他
    很多時候所謂的禍事,並不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乾的,反●多是人們所理解的好人做的。【葉*】【*】

    穀雨莫名想到這句話,這些指責大虧的人,他們義憤填膺振振有詞,是不是隻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是萬一真的錯的,也是不會有人會出來承擔什麼的,頂多會有一句,當時那麼多人不都是那樣,我怎麼看的出來?記得一次在醫院之中的時候,一個人血肉模糊的被送進來,原來竟然是一個探親的軍人,歹徒在車上行兇,他一人無以抗衡,只能護住身旁兩位老人,其餘的人乖乖的交出財物,在歹徒離去之後,衆人的怒火卻空前高漲把他打成重傷,那眼神在穀雨心裏留下很久的烙印。

    法不責衆。

    所以慎言慎行並非只是一句空話而已,留下一點餘地,過一陣再看,才發現當真的不需要說太多。

    在穀雨這般愣神感慨的空隙之中,就見一片雜亂,突然之間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手,場面一下就舌L了套。

    大虧像是一頭困獸,血紅的眼睛,咬着嘴脣,無奈落在身上的拳頭跟石塊太多,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小萍快走!”

    而自己,他冷笑一下,瞬廁被打倒在地上。

    突然聽見一聲尖利刺耳的叫聲,“住手!”他透過這人縫隙之中,見到一個比小萍大不了多少的姑娘,眼睛清亮的望着自己,正是那日劈頭說了他一通的那個人,他卻沒來由的心安。

    衆愣神,陳永玉趁機跟幾個人趕緊先把人隔開。

    “里長,你還護着他到什麼時候,小時候偷針大了偷金,一日做賊終生就是賊,這人的賊性哪裏改得了,留下來禍害鄉親。”

    “就是·今日砍林,明日誰知道造什麼孽!”

    小萍撲過去抱着大虧,雙眼朦朧,“不是我哥·不是我哥···…”除此之外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穀雨心裏一股怒火,站在陳永玉身前,“你們怎麼下得了手?誰有證據說是他乾的?”

    雖然不明白衆人爲什麼這樣問,一瞬間的靜默,剛纔的爭先恐後出拳不見了,片刻,終於有人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腳印就是桃林上的黃泥,還有呢!”

    “就是,除了他還有誰。”

    “穀雨你可不要心軟,沒準是衝着你們家去的。”

    這些鄉親,穀雨一絲苦澀滋味涌上心頭,“那就能這樣對人動手?就是那麼一片桃嗎,不是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紛紛攘攘不休。

    “不是他,怎麼可能!”

    “就是他……”

    穀雨有些惱火,“上堂聽審都還能自己辯白·哪有不聽人說就開罪的道理,這倒是奇了,這麼急的究竟意欲何爲?”

    陳永玉也覺得不太對,心裏卻隱隱約約的覺得多半也是這個大虧了,要不然也當真的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情?不過穀雨說的也沒錯,就問大虧,“你倒是說說怎麼回事?”

    大虧用手蹭蹭額頭上的血,擡頭看着一旁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心下稍靜,“昨天小萍說我們家的瓜蔓太長了都沒用籬笆·我想着去後邊竹林裏拖幾根毛竹,劈開編一個棚,這樣就可以了,早上出門去,見上頭壩那邊有些不好,就順手加了兩個樁·沒成想的鞋掉水裏了,一身水的回來,小萍倒是不在家裏我就歇一會,不想一躺下就睡着了,誰知道你們就來了……”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他那一身可不是一身泥一身水嗎?膝蓋上還有一塊出血的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打樁的時候劃的還是剛纔被揍的。( ·~ )整個人說不出的狼狽。

    難怪一開始有人說你做的好事的時候,他會是那樣的表情,原來當真做了好事。做慣了偷雞摸狗的事情之後偶爾爲之的好事,原來別人也根本不信的。

    揍人的或許心裏有愧,卻又嘴硬,“誰知道他又玩什麼花樣,這沒來由的就變成了這般?一日不偷偷摸摸的就過不下去。”

    顯然抱着這樣想法的人不少。

    大虧漲紅一張臉,騰的站了起來,“我大虧不是個好人,但是我從來沒禍害過鄉親,你說的偷,我什麼時候偷過莊裏的東西來了?可有聽說過!那日淳大哥邀我們幾個一起去找里長,想着要一個看桃林的差事,就是那天里長不是說了,只要我們好好的幹活,要當真還是喫不上飯就儘管找他,我承認自己以前是什麼都做不了,種不了田什麼都不會,但是我有力氣,這些我還是能夠做的,總不能這麼大了還讓小萍爲我操心,我明明答應了爹孃要顧着她。你們愛信不信,

    穀雨盯着他的眼睛,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信你。”

    這話,就彷彿自己還是在那醫院之中,而那個被車上民衆打傷的人,喃喃的話語,“我是想救下所有人的,但是他們人太多了,我叫了周圍的人兩次,但是沒有人幫我,一個都沒有,我只能護着那兩個老人,要是有人幫我我一定能夠對付他們的,但是沒有人信我······”穀雨記得,當時自己也是毫不猶豫的這麼說的。

    而大虧,本來就是說完這話,他打算,要當真的這事情讓他扛下來,他就帶着小萍,離了這地方,天大地上,就算是賣身爲奴,總有活命的地方在。

    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白白淨淨仙女一樣的姑娘,竟然就那麼自然的看着他,沒有絲毫的厭惡嫌弈,點點頭脫口而出,“我信你。”他心裏一熱,覺得有什麼在緩緩融化。

    接着,那姑娘有緩緩問道:“那你早上可是遇上了什麼人嗎?做這些的時候?”

    小萍聽出了一些門道,剛纔自己只顧着擔心,哪裏有穀雨這麼聰明,照着穀雨這麼說,桃樹又是早上被砍的,那要是有人看見哥哥在竹林裏面,豈不是就沒有自己家的事情了?聲音當中透出一絲興奮,“哥,你快想想。”

    大虧低頭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我在砍林的時候,有個人影經過,叫了我一聲‘你也砍竹搭棚啊。,我當時沒有扭頭,也不知道是誰,後來我在打樁的時候,有兩個洗衣裳的嫂經過,我沒有仔細看……”

    自從想清楚了這前因後果,穀雨心裏有了八成把握,她相信大虧說的不是謊話,但是別人未必如此。

    是以,她建議,“要不然陳伯伯你讓人去找找說的這幾個人,我們這邊再看看。”

    有人不以爲然,“這不就是亂說的,想着脫罪不是。”

    穀雨自信滿滿,“我說了不是他。”

    一直開腔的那個人,是個近四十的漢,看裝扮過得還行,本來一直對穀雨客客氣氣的,這時候也不由得有些惱怒起來,“你這丫頭,好心的跟你說了這麼多,難不成的你說不是他,一莊裏的老老少少就聽你的,不要以爲你們家裏有幾個臭錢就了不得。”

    說完似乎還不解氣,“鄉親們,保不準的是他們家裏聽說了莊裏不想讓他們摘桃了,來個魚死網破,你瞧着這些事情弄得,不能由着她擺佈是不是,不要讓人跑了,我們現在就把大虧······”

    突然之間被反咬一口,穀雨並沒有喫驚,反而直接站在大虧跟小萍前面,瞪眼望着那人,“你何以如此激動,我說了不是他,自然有我的證據?從在林裏的時候,你就叫了一聲是大虧,不然小萍會大叫不是她哥哥嗎?這樣衆人就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他們家裏到底跟你們家有什麼恩怨?這一路的就這麼折騰,還是,你跟淳大哥是什麼瓜葛?”

    一下被擊中心事,那漢有些惱羞成怒,卻見對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知道什麼?反正怎麼也扯不到自己頭上,一時間的疑竇又收回來,“牙尖嘴利,說的是什麼話,反正我也不怕告訴你,淳大哥是我結拜兄弟,兩個人穿一條褲的交情!這莊裏誰人不知,你這個時候說這個有什麼用?”

    穀雨冷笑一聲,看着他那黑紅黑紅的臉膛,本來還覺得有一絲可憐,就想着證明不是大虧也就算了,但是人家竟然連自己家裏都咬上了,還誤導莊裏的人,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樣下去以後還不知道是如何呢。

    她死死盯着對面的人,“哦,你說一條褲的交情,怎麼的他家裏住那樣的地方,摔傷幾日吃不了飯弄得要啃生瓜那麼可憐你在哪裏?好,也不要說你不知道,就是剛纔你知道了,是誰去給他做飯給他端水?你爲啥不在身邊伺候着,反而就這麼急着跟大家一起跑過來,好奇誰砍了樹比結拜兄弟的死活還重要?我們這邊就差你這一個人嗎?還有在林裏爲何那般肯定是大虧,這個時候更是動手打人,要是大虧當真的被打出什麼好歹來也是莊裏的人動的手,這些對於你有什麼好處?還是到時候查出來這事情是我們家摘了桃弄出來的,你又有什麼居心?”

    一連串的問題跑出來,衆人漸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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