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田園谷香 >第八十章 釣魚
    看着這吵鬧的樣子,穀雨皺眉,難不成的大虧那邊的情形還要重新上演一次?好在陳永玉已經阻止了他們,他開口道:“淳大哥怕是也做不到那些,.非常文學”

    是喫不上什麼東西,腿腳也不靈便,而且······他爲什麼要去砍樹呢不是嗎?做事情是要動機的,要是說淳大哥只想着能夠看守林子而不惜毀壞林子作爲手段,穀雨心裏堅定的搖搖頭,這片林子,對莊子的意義是什麼,她這個在莊子裏住幾年的尚且知道,沒道理會有人敢下手。

    “淳大哥你倒是說話啊,大虧那邊的腳印可是你的?”

    “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有什麼居心還不是知道了?嫁禍!剛纔不是說的好好的,差點大夥兒都被瞞過去了不是。不然誰半夜起來摘個什麼葉子。”

    “也真是的,砍了莊子裏那麼多樹,是不敢承認。”

    淳大哥喫驚的問,“怎麼?莊子裏很多樹被砍了?”

    一臉的驚訝不似作假,穀雨蹙眉,這樣的一幕沒有脫離自己眼底。

    培富神色不變的過去,坐在牀上,“大哥,你這腳早幾年就該治了,我現在又有這個能耐,何須你忍受這個痛苦,你爲啥總是不想呢?難不成的日日讓這傷痛纏着你,我又如何忍心,要是沒有你,我們一家子還不知道該在何處呢?”

    這一招,轉移注意力嗎?

    淳大哥只好顫顫的說道,“我是出去過,但是是去看看林子,這片林子這麼多年了,舍不下,摘了一些葉子回來放着······”

    穀雨基本上已經瞭然了,卻是怕有人忍不住壞事,笑着道·“這葉子熬水,加上地黃跟白草生,可以讓你的腿好一些,這個方子倒是還不錯。”

    穀雨跟着苗大夫學過醫·又爲莊子裏大大小小的人看過些小病痛,是以他們並不懷疑。

    那這樣一來,便是可以勉強可以解釋了,淳大哥沒有能耐砍樹。

    沒有任何證據,剛冤枉了大虧,現在淳大哥既然沒有力氣砍樹,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冤枉他·雖然還有那腳印解釋不清楚,但是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了,沒準人家是剛巧走到那的呢,大家這就散開。.

    穀雨告辭,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是陳永玉,一個是老鐵頭。

    老鐵頭見快要到李得江的院落,後頭看看又沒有什麼人·忍不住了,“穀雨丫頭,你打什麼鬼主意·這差一點不就說出來了嗎?”

    是長輩,還是個很有威望的長輩,穀雨自然不好打哈哈,“鐵爺爺,幸虧你沒有說出來,我看着淳伯伯的腿似乎真的不好,多久的事情了?”

    陳永玉卻是記得很清楚,“快兩年了,我記得那時候你們已經進城,他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卻是瘸了腿,又有不相識的人扶着,就是那個培富,說是救命之恩,要讓他入戶,我看着都是莊戶人家·就答應了下來。沒想到他的日子越過越好了,桃醬當時不是隻要莊子一半的桃子嗎?另一半分到各戶,他來了之後倒是有心的,讓人摘了運出去,比莊戶人家過得好很多,瓦房院子都建起來了。”

    穀雨嘆息一聲,“陳伯伯,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明明淳伯伯就是要說什麼的,培富一坐在他牀上他就轉了話頭,我想着就算是那些腳印是淳伯伯的,他就是去過林子,我們要是逼問,來個什麼都不說,我們一點證據都沒有,到頭來又能如何?”

    老鐵頭卻覺得憋氣,“要我說我就不中意那個什麼培富,死鬼精鬼精的,本來桃醬那麼大的生意在,我們還有一半桃子,每年放在家裏慢慢喫着不好?他倒是好,一家家的這麼一上門說,老婆子乾脆的什麼都不管了,桃子毛沒看見一根,要那點銀子有什麼用,又吃不了!”

    人老了就像個孩子,當初何嘗沒有人勸過把桃莊的桃子都收回來,反正桃醬是不愁銷路的,但是她沒有這樣,她記得住在這裏的這幾年,每當摘桃子的時候家家戶戶那個熱鬧激動勁,就是親戚走動都覺得有面子,沒道理讓那冷冰冰的一點銀子,破壞了那樣的氣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不做,並不代表沒有人做,桃醬聲名在外,而培富把桃莊的桃子都收購了,她還呆在雲州城裏的時候,就聽那些書生說桃莊的桃子出了銀子都難買,要是讓人壟斷了,這培富得到的……可想而知。這樣一來,動機什麼的自然有了,在商言商,培富要是有這麼第一招,必然還有後續的,只是他不該用上這樣的手段,碰巧卩又是自己回來了。

    穀雨心裏的想法越來越堅定起來,要是不是最好,要是當真是他有什麼動作,她抿嘴,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老鐵頭抱怨之後,還是不肯就此作罷,“就是不承認也脫不了干係,這桃樹被砍了,連個人都找不出來,窩囊!”

    穀雨想想,“鐵爺爺,我們莊子向來淳樸,這祖祖輩輩的都把那林子當成菩薩一般說是能夠守咱們的莊子呢,以前就聽奶奶說過,有一年災荒,逃得無處可去了,卻看見這河邊有這樣一片林子,就安營紮寨,一代代的這麼傳下來,莊子裏的人又怎麼下得了手去幹這些事情?”

    桃樹每年新栽,現在規模越發的大了,而那些老朽的林子也一年年的多起來,之後補種上新的,代代更替。這麼多年,就是多賴皮的,頂多是去摘桃子,從來沒有人砍樹。

    這道理連穀雨都知道,老鐵頭有種悲傷,“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穀雨兩眼發光,“不,這兩日的我們加派人手去看着,確不能再多損失一棵樹了,心疼得慌,再說我想不會無緣無故的就這樣的,人做事情總有個目的,我猜……”

    陳永玉跟老鐵頭聽完,一時間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這個穀雨看着纔是這樣的年紀,卻開了這樣的心竅,或者是在城裏見得多,也不疑有他,分頭行事。

    是夜,涼爽宜人。

    屋子裏悶熱,白日裏再忙,這個時候也該休息了,日出而作日落歸的漢子們,此時多半聚在樹腳下,一邊納涼一邊閒話。但是婦人們總是操心得多,點着油燈跺豬食拉,讓孩子洗澡洗衣服了,總沒有個忙的完的樣子。

    夜色不同於城裏的街道,這裏的夜是純粹的黑夜,從遠一些的地方望過來,幾乎看不清楚那一點光亮,或者還以爲是遙遠天邊的星星。

    蛙聲一片。

    在後邊巷子裏,一個茅房裏發出了些微的響聲,動了動,不點油燈,竟然什麼都沒有。

    守在樹後的兩個後生,低聲說道:“爺爺不會想錯了吧,讓我們好好的在這地方喂蚊子,你瞧着一點動靜…···”

    這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就扯了他的衣角。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個黑影,慢慢挪了出來。看樣子,走得很是艱難,呼啦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什麼東西,竟然倒在地上,掙扎兩下就要爬起來,終於心力不支頹然坐下。

    再看樹後,已經成了一個人。

    那個倒下的黑影,就是淳大哥,他沒有再走,腳上的痛一點都沒有緩解,他顧不得這麼多,心裏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隱隱的作痛又慌神,這感覺,哪怕當時一無所有的時候,都不會有這麼強烈,他知道是老祖宗也不繞過他了。

    跌在地上也好,這茅房,原來不是這樣的,乾乾淨淨的裏外幾間,一旁還有竈房,裏面總有人在忙碌,他也想過這樣過下去······只是後來,家裏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屋子也一間間的都塌了,莊子裏的鄉親說過他,要重新建好,他沒有那個心思,自己守着這剩下的一間屋子,又過了幾年。

    這幾年又是怎麼樣過來的啊,長得就像是一個夢,他以爲自己害怕老了沒有能耐了就沒有人養老送終,就去找培富拿主意,他向來是個心思靈活的,就給自己出了個主意,要是當真的能去守那片林子,他以後還怕什麼呢?自己賺錢自個兒花,可惜他卻不敢去見里長,又鼓動了大虧幾個,爲這事後來培富還說過自己,怎麼能夠那麼多人守林子呢?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培富的心很大,太大,自己感到心慌,不是後來他們又去,他還不知道差點大虧就捱了打,沒準還會被趕出莊子,他雖然沒有怎麼樣,但是培富爲何要讓自己弄那麼一串腳印?想想他就心慌,但是他沒有砍樹,那麼是培富?他不敢想下去,他造了什麼孽······

    抖抖索索的劃了火石,點了紙錢,對着那個方向磕了一個頭,“老祖宗莫怪莫怪,我當真的不知道他竟然下得去手······但是我什麼都不能說,葉子是我摘的,腳印子也是我的,我的腿······”

    他一個人在那荒地裏,磕頭拜佛的,竟然不知道身後多出了三四個人影。

    一聲沉悶的聲音傳來,“淳大哥,事到如今你還不清醒嗎?”

    淳大哥驚得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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