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踉蹌着跟着羽生結弦走了兩步,羽生結弦才發現剛剛她站立的地方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白月被這麼猛地一抱,不由自主攬住了他的脖頸。

    江口叔的車在不遠處打着雙閃。見到他們過來,江口叔趕緊下車幫開車門。車裏的廣播持續播報着地震的消息:

    “據日本氣象廳消息,當地時間10月28日22時50分左右,在日本本州東南海域發生70級地震,東京震感強烈。根據觀測,目前地質情況穩定,出現更高級別餘震的概率較低,不會引發海嘯,但是強降雨預計會持續到第二天7時左右。”

    電力和手機信號也恢復了,路邊亮起了燈,與此同時白月手機裏一堆信息跳了出來。她鎮定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顫抖之後,給爸媽和雨青打電話報了平安。

    白月打完電話,想到羽生也應該跟家裏聯繫一下才是:“結弦,你跟家裏聯繫上了嗎?家裏人都還好嗎?”

    “嗯,”羽生結弦給手機熄了屏,“剛纔發消息報平安了,他們都在仙台,沒有受影響。”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輕輕揉搓,“你的手好冰。”

    江口叔開車送他們回了家。地震剛發生的時候,羽生結弦還沒睡,震感出現時,他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了白月,但是沒有打通,他纔想起她睡覺有關機的習慣。好在那時候信號還沒有中斷,緊急情況下他只能想到找住得不遠的江口叔開車帶他去白月的公寓。

    “江口叔,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江口擺擺手,“我們都是經歷過的人,能理解的。快帶月月回去吧,她看上去受了不少驚嚇。”

    羽生感恩地點點頭。

    他正要再抱起她,卻被她推拒了:“我自己走吧,抱了我你怎麼開門啊。”

    “相信我,”他再次一個公主抱把她抱起來,“摟緊我就好。”

    白月聽話地摟住他的脖子貼緊他。她能感受到他一邊的臂彎就堅實到足以穩穩托住她,另一邊他的手從容地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羽生結弦輕輕把白月放到沙發上,才發現她頭髮蓋住的額角也是一片紅腫。他皺着眉,把她的長髮攏開。

    “是下樓的時候,被掉下來的走廊燈砸到了。”白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解釋道。

    羽生摸了摸她的臉,給她倒了杯熱水,“等我一下。”白月“嗯”了一聲,她捧着杯子,仍有些心有餘悸。

    她看了看羽生家的客廳,只有幾件原木色傢俱,沒什麼多餘的陳設和裝飾,生活用品少得可憐,唯一算得上有些生活氣息的地方就是玄關處,訓練包、手套、護腕、冰鞋,被凌亂地堆放在那裏。

    “家裏有些空空蕩蕩的,對吧。”

    羽生結弦蹲到她面前,打開藥箱,給她清理腳上的傷口。他只是幫她擦拭了凝在表面的血,她已經疼到咬牙了。

    從剛纔極度緊張害怕的情緒中緩解過來,白月才意識到原來傷口這麼疼。羽生結弦感受到她的微顫,又放輕了擦拭的動作。

    把她腳上的傷口用紗布纏好之後,羽生細心打了兩個漂亮的小蝴蝶結。他擡起頭,給白月一個安慰的笑容。

    “我收拾一下,馬上來。”

    羽生結弦拿起帶血的紗布和溼毛巾,背對着白月往洗手間走,沒讓她看到他眼淚滑落的樣子。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麻木地處理自己的傷口了。可是這麼多血都是從他心愛的女孩身上流出來的,他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他簡單清洗了一下,對着鏡子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出洗手間的時候已經換成一副笑容。他坐到白月旁邊,近了近身,仔細檢查她額角的傷口。

    白月擡頭看羽生突然湊近的臉,他認真的樣子,讓她心動,也讓她安心。

    她注意到他下頜處的疤痕。情不自禁地,她用脣覆上了它。

    羽生結弦僵住了手裏的動作。下一秒,他的嘴脣也感受到她的吻。

    他輕輕環住她的後背,小心剋制地迴應她不帶情/欲的親吻。

    大概只有這份溫存,能給此刻的白月最大的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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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伴隨着的,還有無盡的風聲。

    羽生結弦把白月扶到牀上,握着她的手,“月醬不要怕,這裏很安全。隔壁就是我的房間,有事情就叫我,我聽得到。”

    他囑咐她好好休息,站起來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感受到她拉住他的力道。

    “結弦,留下來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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