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天的落水,寒雲川感染了風寒。
渡憂讓雲陌去城北尋一名爲花荻的大夫,可就在尋人的路上,遇到了一位莽撞的少年。
“起開!起開!快起開!”
流魚踩着一把飛傘穿梭於人潮之中,那飛傘似乎不受控制。
雲陌見狀急忙讓路,卻踩到了一坨屎。
“啊!”雲陌大叫着。
“快起開呀!”流魚看着他大喊着。
雲陌一轉頭,“咚”地一聲兩人相撞,皆摔倒在地上,傘也破了。
雲陌踩到屎的那隻鞋也被甩飛,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流魚的臉上。
“哎吆,哎吆,我鞋呢?”雲陌揉着屁股光着腳找鞋。
“啊!嘔~”流魚崩潰地大叫着,一張嘴就更加噁心。
圍觀的人們也都捧腹大笑,加深了流魚的憤怒。
流魚擦去臉上的屎,拿着鞋狠狠地朝着遠方扔去,又像頭野牛似的氣沖沖地朝着雲陌走去,每一步都彷彿是地動山搖。
“你怎麼喜歡喫屎啊?”雲陌捂着鼻子後退兩步說。
“還王八犢子吐泡泡!小爺我喜歡喫你!”說着便拿起那把破傘張牙舞爪地衝向雲陌,彷彿要將他撕碎。
“救命啊!哇哇哇~”雲陌拔腿就跑,還得忍受光腳的疼。
流魚窮追不捨,二人就這樣穿梭於啓都城的大街小巷。
而寒雲川卻遲遲不見雲陌歸來,恰巧師父不在家,唯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在愜意地曬着太陽。
寒雲川決定自己去找大夫看病,出了門纔想起自己沒錢。
她託着腮坐在街邊曬着太陽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看着熱鬧繁華的啓都城,便想起了阿爹阿孃,殊不知旁邊放着一個破碗。
“哎呀,年紀輕輕就出來乞討。”一位身着黃衣綠衫的人一手抱着幾枝海棠花用來遮陽一手捻着蘭花指將一個饅頭放進了碗中。
聲音卻有幾分陰腔陽調,不知男女。
寒雲川大爲喫驚,立刻站起來說:“我不是乞討的!”
那人回過頭來,嫌棄地打量她一眼,說:“那你不早說。”說罷,他便彎腰又將饅頭收回。
“阿嚏~”寒雲川打了個噴嚏,瞬間感覺鼻子好受了許多,可不一會兒又開始鼻塞難受。
“哎吆,感染風寒了呀。”那人說。
寒雲川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剛站的有點猛,這會兒倒開始頭暈目眩。
“碰到花我算你幸運,花我最擅長治風寒。”那人捻起蘭花指掩嘴羞澀而笑。
不等寒雲川反應,便將銀針迅速紮在了她的頭上,不一會兒,她便神清氣爽,不僅味聞到了海棠花的味道,還聞到了一股黃木香味。
此人便是花荻,他僵硬地笑了笑,抽搐了下嘴角說:“二兩銀子。”
“錢在我弟身上,我待會兒找到他就給你。”寒雲川笑眯眯地說,心裏有點不自在,似乎自己犯了錯。
“那就算了,我看我們挺投緣的,就給你免了吧。”花荻說。
“姐姐你太好了。”寒雲川激動地說,欲拉他的手,中途卻又感覺奇怪而縮了回去,“我叫寒雲川,姐姐你叫什麼呀?”
花荻再次抽動了兩下嘴角,不禁翻了一個白眼,又僵硬地笑了笑說:“叫我花花就行了。”他又給了她一朵蒲公英繼續說,“這個呀,叫白白胖胖花,如果你一旦沾染了它就會變得白白胖胖,起碼有三百斤。”
寒雲川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但花已經到了自己手裏。
她仔細地看着這朵花,咋看都是蒲公英,便開始猜測花花是不是在耍她,更何況這花也經過了他的手。
花荻聞了聞懷裏的海棠,而後看着寒雲川說:“花我可是男人,不要再叫我姐姐了。”說罷,便弱柳扶風地離開了。
他生平最厭有二,一是別人說他娘娘腔,二是稱他爲姐姐
此話如雷貫耳,讓寒雲川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她終於知道他爲何會是那副表情了,一股悲傷也涌上了心頭。
她急忙扔掉手裏的花,但風卻將花吹散,正好掃過她的臉頰。
她的衣服瞬間被撐破,整個人都變得又圓又胖。
“啊~”她驚恐地大叫着,引得行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她扯下茶館裏的遮陽布披在身上,哭着跑開,像個兇猛的胖熊,茶館老闆都嚇得不敢動彈。
可能是由於變胖的緣故,連哭聲都比平時要粗獷許多,跑起來更是極其費力,沒兩步便喘個不停。
她停下來歇息,四處尋着那人的身影,卻看到了匆忙向她跑來的雲陌。
她感動不已,再次落淚,伸開雙臂去擁抱他,而云陌卻徑直地從她旁邊跑過,隨即撞過來的是另一個人。
他穿着黑衣,習慣挽起三分衣袖,左耳還戴着一顆綠色的珍珠耳環,有股不羈之氣。最吸人眼睛的是他那微棕微卷的頭髮,前面的碎髮三七分,後面用一根紫綠色發繩半扎着,風流倜儻,活潑靈動。但此刻,倒顯得有點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