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爺爺?”寒雲川一看到那萬花樓便打趣兒地說到。
“叫哥哥。”渡憂回過頭狡猾地笑着。
“是八十歲的老哥哥嗎?”寒雲川說。
“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咱二百五十歲的師父呢?。”雲陌悄悄地說。
寒雲川驚訝地捂住了嘴。
“呸呸呸,是二百四十九歲的小哥哥,但我的內心永遠十八。”渡憂吹了一下額前的一縷白髮,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美人兒,哥哥來了。”
萬花樓的姑娘們向他揮灑手帕,個個芳香鮮嫩,他彷彿置身花叢中妖嬈而舞,甚是醉生夢死。
“師父在作法嗎?”雲陌看着渡憂在站在萬花樓前閉着眼睛僵硬地扭動着四肢說。
“依我所見,師父可能是在幻想。”寒雲川說。
這時,一個胖女人從樓上往下潑了盆水說:“又是你這不要臉的糟老頭,滾!”
渡憂靈活地轉身躲過一劫,沾沾自喜地說:“又沒溼,看來,哥哥我又年輕了。”
但云陌卻遭了殃,一盆水無一浪費全都澆在了他身上,連衣袋裏沒喫完的糕點也被糟蹋了。
“師父,你要賠我衣服,賠我白糖糕。”雲陌哭泣地說。
“爲師沒錢,你那白糖糕都是言溪師侄兒買的。”說罷,他便蹦躂着向城西跑去。
若不是滿頭白髮,背影還真像一名七八歲的高小孩兒。若不是方言溪尊稱他爲師叔,寒雲川着實想不通他與堂堂天懿山有何關係。
他們來到了城西處的一間茅草屋,地方雖寬廣,但很破舊。
“師父,這裏真的是……我們的修煉之地……嗎?”寒雲川望着這座蛛網成堆茅草屋深感疑惑。
“當然,爲師可在這裏居住了幾十年,俗話說,金屋銀屋都不如自家的茅草屋,我就覺得我這茅草屋最舒坦。”他說着瞥了一眼寒雲川,看到她那不可思議的樣子便又說到,“有些人修煉是爲了天下蒼生,那有些人修煉呢就只是爲了逍遙自在,還有一些人,在經歷過生死大義後選擇了隱世安穩,居於鬧市而心自靜,居於孤身而心自樂,更何況我也不是一個人在這裏生活。”
“還有誰?”雲陌伸長着脖子好奇地問到。
“喏,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渡憂說着,向旁邊的羊圈指去。
“羊?!”寒雲川和雲陌異口同聲地說到。而且還是四隻梳着小辮戴着小紅花的羊,它們的脖子上也都掛着一個小木牌,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
“對。”渡憂高傲地說,“按輩分,你們要叫師姐,它們可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小羊羊,陪我度過了幾十個……好像是十幾個孤獨的夜晚,你們可要每天都給她們餵飽草……”渡憂自顧自地說着,殊不知寒雲川和雲陌早已開始收拾房間,雲陌也找了件破衣服暫且換上。
渡憂看着他倆又嫌棄又認真的樣子欣慰地笑了,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就呼呼大睡。
不一會兒,那四隻羊餓得不停地咩咩叫,甚是聒噪。
渡憂便在屋裏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把生鏽的鐮刀,讓寒雲川拿着去割草。
寒雲川嫌棄地看着那把無比生鏽的鐮刀,唉聲嘆氣一番便來到河邊磨刀。
她一邊磨着一邊嘀咕着:“磨刀不誤割草工。”
磨罷鐮後,她看着清澈的河水只覺心曠神怡,便用清涼的河水洗把臉。
突然,遠處跑出來一隻羊,對着她的屁股用力一頂,整個人便翻入了河中。
索性河邊不深,她撲通撲通喝了幾口水,生氣地站了起來,一看是師父的羊,木牌上寫着沉魚,便說到:“我不就是沒給你割草嗎?我磨刀不還是爲了給你快點割草!你都已經出來了爲啥不自己去喫草,撞我幹嘛?”
那羊沒有罷休之意,低着頭蹬着蹄子便要向她頂去。
她急忙走到岸上,撿起一塊石頭嚇唬它說:“我還能怕一頭羊不成?有本事你過來呀。”
那羊似乎也很生氣,眼睛瞬間變紅,寒雲川膽怯了,急忙拾起鐮刀割把草說:“沉魚師姐,我錯了,我給您割草喫。”
沉魚羊這才消停,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她割草,她一放下鐮刀就又開始頂她,只好鐮不離手,努力割草。
天色已晚,她也割了滿滿一筐,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去,那羊緊隨其後。
她很疑惑這羊竟然不喫草,反倒像監工一樣監視着自己,莫非它不是羊?
可當她將草倒入羊圈時,那羊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就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僅是她,雲陌同樣遭受到了落雁羊的監督。
他倆一起去問師父,師父只回了五字,“那羊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