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欽跪御花園的空檔,沈沐凰回到了金玉閣。

    沈夫人率領幾個下人早已等候在那,見到她,直接把一個包裹扔到了她手裏。

    “這是御龍甲。”一整晚擔驚受怕,沈夫人有些疲憊,只道:“璃月的解藥呢?”

    “我沒有給她種蠱蟲。”沈沐凰面無表情地說,“她暫時不會死。”

    “什麼?”

    “她體內的毒,暫不會毒發。”她補充道,“從明天開始,半夏會每日給她送一顆藥丸,她需要每日服下,錯過一日便會毒發,腸子絞痛,食不下咽,生不如死。”

    “沈沐凰你……”後知後覺被耍了的沈夫人,氣紅了臉,就要撲上去。

    半夏上前想要擋開,沈夫人卻一巴掌招呼到她的臉上,發泄了所有對沈沐凰的滔天怒火。

    “你個小賤人,誰給你的膽子阻攔我?!”沈夫人怒罵,卻猶覺不夠,擡腳要踹她腹部,被沈沐凰一掌打到地上。

    “疼嗎?”她看着半夏的臉,幸好因角度問題,這一巴掌只用了三成力道,否則她的臉非花不可。

    “小姐,不疼。”半夏握了握她的手,搖搖頭。

    沈沐凰垂眸,收回所有怒火,只冷冷地看向地上的沈夫人,“記住,以後每一粒藥都要從半夏這裏拿,每一次拿藥都要客客氣氣。若被我發現你對她不恭不敬,我便不會給你第二天的藥。”

    沈夫人在下人的攙扶下緩緩站起,咬牙威脅道:“璃月若真有什麼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鳳眸掃過一抹殺意,沉沉望她,雖沒有言語,周身冷冽的氣場卻凍的沈夫人往後退了退。

    “還不快滾?”

    沈夫人擡起高傲的腦袋,淬了一口,“明天的藥呢?”

    “打了半夏,你還想要明天的藥?”沈沐凰冷笑,“你不是不信我的毒嗎?那明天就好好見識一下她有多痛苦!半夏,送客!”

    話說完後便轉身進了內室,再不理身後的女人如何撒潑。

    內室,沈沐凰把包裹放在桌上仔細攤開,一件淺杏色的馬甲映入眼簾。

    這御龍甲薄如蟬翼,輕觸一下,竟輕軟的好像要化開似的。她拿出匕首在上面劃過,卻沒有絲毫痕跡。

    刀槍不入……似乎是這個時代不會有的材質。

    原主母親,爲何有這樣的寶貝?

    沈沐凰沉思一陣,輕輕觸摸着御龍甲的每一個角落,眼神一暗。

    站起身,她仰首含一口水,噴向御龍甲,只見馬甲背面赫然出現了三個字。

    “衣冠冢……”她沉沉念道。

    母親留下這三個字,是何意?

    彼時,耳畔忽而有微風颳過,沈沐凰眼神一沉,迅速把御龍甲收好,。

    秦峯自窗戶外閃身進入時,沈沐凰已坐回位置上,面無表情地喝着水。

    “屬下見過王妃!”一聲“王妃”顯然不給沈沐凰拒絕的餘地,“夜王殿下請王妃過府探討九皇子中毒一事。”

    這話是說給下人聽的。

    沈沐凰低聲問道:“毒發了?”

    後者無奈,“王妃聰明。”

    沈沐凰一臉嘲諷,“你們請示過我爹了嗎?”按理說,爹該不會同意夜王的驕子大喇喇橫在門口接她的。

    明知道忠勇侯不同意這門婚事,這夜王府的人還敢上門搶人?

    果然是惡王的作風。

    秦峯把沈伯欽在宮裏發生的事情,和文宗帝說的話,都盡數說了。

    沈沐凰聽後,一陣沉默。

    文宗帝在宮宴對她的態度,以及對爹爹說的話,是幾個意思?

    “王妃,再不走,王爺怕是……”秦峯見她遲遲不行動,忍不住催促道。

    沈沐凰又沉思了一陣,終是放下茶杯,“走吧。”

    一路無話。

    秦峯帶着沈沐凰直接從夜王府的大門走進去,守夜的侍衛見是她,嘩啦啦跪了一地,“奴才等見過王妃,王妃萬福!”

    “……”

    秦峯輕咳一聲,解釋道:“王爺吩咐,從今以後,見了王妃就如同見到王爺般,誰若敢對您不敬,殺無赦!”

    說話間便踏進正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定定神,身子迅速往右閃開,只見一屍體從裏頭被踹飛了出來,“嘭”地一聲砸到了地上。

    是撮合他們婚事的王知喜。

    只見他目眥盡裂,瞪着蕭瑄強撐着掙扎幾下後,嘔出了黑血,死了。

    沈沐凰皺眉朝裏頭看去。

    正廳裏,夜王蕭瑄正端坐在主位上,幽邃的黑眸沒有一絲感情,那殺人如麻的樣子,哪有半點毒發要死的樣子?

    蕭瑄淡漠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吩咐秦峯:“王知喜行刺本王,屍體掛於東門菜市口,鞭屍三日。”

    秦峯領命而去。

    “進來。”淡漠的聲音傳來,沈沐凰回過神,見蕭瑄起身往內室走去。她嘖了聲,也快速跟上。

    可纔剛掀開珠簾,便見那尊貴的夜王狂噴出了血,身子往前傾倒向大牀,臉白如雪。

    生怕他毒發一命嗚呼,沈沐凰飛奔上前,快速扯下胸口的單衣,眼前所見,卻讓她驚愕萬分。

    只見男人的胸口處,傷口裂開,一把匕首,那匕首近乎全數沒入胸口一側,周圍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沈沐凰迅速對匕首的位置出判斷和分析。傷口雖不致命,要拔出來卻會受皮肉苦。

    小手抓住刀柄,揚眉挖苦,“戰神夜王,武功高強,沒想到會被一個文臣傷成這樣?”

    蕭瑄賞了她一記尊貴的眼神,“你無需用這種方式轉移本王的注意力。”

    沈沐凰一怔,繼而笑開來,“那我便不客氣了。”

    手力抓緊,她猛地向外拔出,是一把有20釐米長的匕首,取出後鮮血順着胸口汩汩流出,蕭瑄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點感覺都沒有?這身體到底是不是他的?

    用備好的藥爲他仔細清理傷口,待包紮好後,沈沐凰小臉湊到蕭瑄的胸口,半是花癡半是認真地說道:“還好,沒有引發體內劇毒。”

    小手攀上,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上,滾燙的溫度燙的她瞬間僵了僵身子,“你發燒了……”

    然而下一刻,手腕被他大力握住,沈沐凰整個人被他扯入懷裏。她仰首,卻不期然跌入如星河般深邃的黑眸。

    蕭瑄冷漠的氣場和他身上滾燙的溫度同時撲面而來,沈沐凰如同墜入冰火兩重天。

    “你不是沈沐凰!”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打了個寒顫,瞬間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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