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眉,卻不敢看蕭瑄:“夜王喝酒了?怎地這般輕薄?!”
車外,聽到沈沐凰這番話的秦峯,和單柔對視了一眼,拍了拍胸口處那藏着的[單羽求愛寶典],樂了。
一路無話。
整個車隊又花了一天的時間才趕到京都。
而花車抵達前的兩個時辰,夜王府的下人前去向文宗帝稟報,言明沈沐凰已經甦醒且沒有大礙。
等到皇宮門口時,她換了一身素白的輕紗,外頭披着淺粉色狐裘大氅,這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只留一顆小腦袋在外頭。
蕭瑄伸手把她的帽子給戴上,把她不安分的小手被蕭瑄緊握在手裏。漫天飛雪裏,二人仿若一對璧人,讓人欣羨。
單柔一臉感慨。
王妃今日這小可愛模樣,和之前殺獅子、豹子和刺客的女魔頭,判若兩人。
“哎呦夜王,夜王妃,你們可算來了。陛下都要急死了。”溫公公小跑着出來,迅速把人帶到永寧宮。
殿內,羣臣跪了一地。
沈沐凰腳纔剛踏入門檻,文宗帝衣角踢開了尚書王大人,回身又給了軒轅大人一記迴旋踢,兩人的身子撞向柱子,差點昏厥。
“眼下太后的病都治不好,你們竟敢還敢死諫朕處死沈沐凰!”
那王大人依舊不知悔改,匍匐跪地,痛哭乞求:“陛下,正是因爲沈沐凰的天煞孤星和殺破狼,皇太后纔有這一劫啊!”
“陛下,只要處死沈沐凰,太后的毒自然可解!”
沈沐凰把帽子脫下,清冷的目光掃向王大人和軒轅大人,扯了扯嘴角。
“沐凰,身體可好?”文宗帝淡淡地問道,一臉在維龍山發生的一切,以及她近日接連被追殺與他無關。
沈沐凰:“回陛下,臣女無恙。”真是晦氣。
“既然無事,那就進去看看太后吧。”
沈沐凰頷首。
臨掀開珠簾進去前,她回身望了眼地上戰戰兢兢的王大人和軒轅大人,“兩位大人,你們對沐凰的承諾,可作數?”
兩位大人一驚:“什麼承諾?”
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之前說的,要送府上最珍貴的東西他們的大婚賀禮,兩人臉色一白,下意識想搖頭。
蕭瑄淡漠的黑眸冷冷地看向他們。
兩人一驚,當即點頭如搗蒜,“作數作數。”
“那……”沈沐凰眼波一轉,“敢問兩位大人,你們口口聲聲說沐凰是天煞孤星,是殺破狼,若當真如此,按理說,沐凰不該進去爲太后診治。”
“那怎麼行!”兩位大人眼角的餘光瞥到文宗帝,見他眼裏起了殺意,急切地辯解道:
“夜,那個夜王妃,如果你能救的了皇太后,你對我北齊功德無量啊,怎麼是災星呢,對吧陳大人……咦陳大人呢?”
文宗帝疑惑地掃視全場,發現並沒有陳大人的身影,黑眸疑惑:
“瑄兒,欽天監呢?”
蕭瑄四下掃了眼:“陳大人路上對沐凰出言不遜,本王讓其自行回京都。怎麼,沒回來?”
王大人,軒轅大人:“……”
“不僅如此,他的八字鬍被扒了,還有……”溫公公做了個那東西被閹割的手勢。
衆人一陣無語,心中默哀。
文宗帝揮揮手,“既如此,讓他好好休息吧,眼下欽天監無人,擢副手何其正爲欽天監正使。”
“遵旨。”
沈沐凰:“……”
文宗帝又看向沈沐凰,催促道:“快進去吧,若今日你可以治好太后的毒,從今而後,若他人敢再說你是天煞孤星,是殺破狼,朕,必廢了他!”
沈沐凰水眸瞬間揚起水花,她迎着文宗帝深深地鞠了一躬,順勢而掩去了眼中的嘲弄,聲音柔柔弱弱,好似受盡千萬委屈,最終苦盡甘來:
“臣女,叩謝陛下體諒。從今以後,臣女的冤屈,儘可洗刷了!”
而後回身,走進了內殿。
屏退了所有照顧的宮女太監,她走到牀邊。此時的皇太后顴骨塌陷,面色青紫,氣息奄奄,如同死人。
沈沐凰的腦海裏飛速閃過她昏迷前喊她爲妖女,冷笑一聲。
這個世界裏的老人,誰都知道葉無雙的存在,可他們都執拗地選擇忽視,或強行淡忘。
到底葉無雙做了什麼,會讓他們有這般驚懼恐怖的後遺症?
沈沐凰是個倔強之人,越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她就越想知道。
想到這,她把取下的金簪又戴了回去。
此刻無人,牀上躺着的又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那不做出些該做之事,簡直天理不容。
清冽的目光銳利地掃向殿內各處,最終落在了衣櫥處。
衣櫥的擺放並未成水平線,有稍許普通人肉眼看不出的傾斜。
紅脣微揚,她快速走過去移開衣櫥衣角。伸手敲了敲牆壁,果然見有一處是空心構造。
小拳頭握緊,輕輕一推,下一刻,一聲輕淺的聲音傳來,旁邊的牆壁緩緩開啓。
兩個磚頭大小的小洞映入眼簾。
沈沐凰望着裏頭用紅布包裹的精緻小盒,揚眉。
緩緩把盒子打開,一張破碎的羊皮紙映入眼簾。材質竟然和葉無雙留下的一樣。
她皺眉,迅速攤開來看,呵,又是一小節畫。
沈沐凰一陣無語。
殺人是她擅長的工作,本無可厚非。
可她沒想過,這殺着殺着忽然變成了[沈沐凰找媽媽]和[沈沐凰尋寶]……
迅速把羊皮紙上的內容記在腦海裏,沈沐凰把一切規整回原位。
再度回到牀邊坐下,“若不是當時在扶你的時候爲我自己埋了這一下,恐怕即便我殺了維龍山的獅王,都未必能洗清天煞孤星的羞辱。”
再度拔下金簪,她輕輕一晃,從空間裏頭拿出了早已備好的藥。
“若今後發現你與葉無雙的死無關,我便爲你解毒。”沈沐凰說着,又從空間裏掏出了一瓶藥。
“否則,我便親手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