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瑄緩緩探出頭來,猛獸出籠,淡漠的黑眸掃向他們,“秦峯,把這幾位對忠勇侯出言不遜的大臣拖下去杖責三十,小懲大誡,着擬奏摺,上稟陛下,各降兩級。”

    “什麼!”一衆官員傻眼了,“夜王,你有何資格?!”

    蕭瑄連眼神都懶得恩賜他們,跳下馬車,轉身還把正要下車的沈沐凰給攔腰抱住了。

    沈沐凰:“……”

    沈沐凰花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視線回落在沈伯欽身上,見他一臉殷切的樣子,於是說道:“許久不見,爹爹可好?”

    沈伯欽怔怔地看着她,許久沒說話。

    一旁的二夫人礙於沈沐凰和她身後的夜王,心裏雖記恨,卻還是舔着笑臉捅了捅他的胳膊,“侯爺……”

    “侯爺?”

    “啊?啊!”沈伯欽回過神來,忙說道:“爹爹好,爹爹一切都好。來來來,沐凰,夜王,隨我進去吧。”

    話說着便領着兩人往裏頭走。

    身後二夫人喊道:“侯爺,不迎客了嗎?”

    沈伯欽揮揮手,“你迎,本侯女兒回來了,本侯要和她說話。”

    真是的,該來的都來了,那些不該來的,不應酬。

    二夫人:“……”

    沈沐凰跟着沈伯欽走進忠勇侯府,沈傾雪和沈璃月正笑着在賓客周遭周旋,順便贏得衆人的誇讚。

    “侯爺有你們兩個孝順的女兒可真是幸運啊!”

    “嫡長女有什麼用?到現在人影都沒見着一個!”

    “傾雪啊,你現在是越發美豔了。人美心善,禮數週全,四皇子有福了。”

    ……

    一衆官員一波誇讚,沈傾雪始終保持淡笑,“謝大人誇獎。許給四皇子,亦是傾雪的福氣。再者,長姐此番去法華寺禮佛,是爲爹爹祈福的,她特意齋戒一個月,爲的就是賀爹爹五十壽辰,還請大人們莫要誤解長姐。”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抹紅色的身影,沈傾雪望過去,只見沈沐凰正伴着沈伯欽緩緩走來。

    她一喜,忙笑着奔過去,抓住沈沐凰的手臂,好不甜膩開心,“長姐,你終於回來了,傾雪真想長姐。”

    沈沐凰皺眉,心裏想着要如何甩開她,一旁的蕭瑄好似有讀心術一般,直接伸手把沈傾雪扯開了。

    “四小姐,本王的凰兒只能本王抱。”男人說,不要臉地把沈沐凰拉入懷裏。

    沈沐凰總覺得他有點假公濟私的意思。

    沈傾雪一臉委屈,“姐夫,傾雪只是太久沒見長姐了,想抱抱她。”

    男人皺眉,“那也不準!誰抱誰死!”

    衆人咋舌。

    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都說夜王寵溺夜王妃,這已經到變態偏執了吧?自家姐妹也不準抱?”

    “別說了,這惡王喜怒不定,咱們還是和夜王妃保持些距離,這要是不小心捧着夜王妃,手都會被砍斷的!”

    “然也,然也……”

    ……

    沈沐凰聽力好,這些話她可聽全了,當下大囧,低聲說道:“夜王,見好就收,放開我!”

    蕭瑄這才鬆了鬆,改擁抱爲十指緊扣,就一路牽着沈沐凰進了正廳。

    沈伯欽笑的很開心,一路都在憨憨嘿嘿的,目光追隨着沈沐凰,就是移不開,旁人過來道賀他都不理。

    沈沐凰被看的很尷尬,一旁的蕭瑄說道:“秦峯,吩咐下去,誰看本王的凰兒,挖去雙眼。”

    沈伯欽一怔,當即啐道:“沐凰是本侯的女兒!”

    男人側目,一臉淡漠,“那也是男人。”

    “你!你你!你你你!”沈伯欽要氣死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喘吁吁,咳嗽不止。

    沈沐凰極度尷尬,正發愁要如何緩解這詭異的畫面時,沈傾雪牽着沈璃月走了進來。

    礙於蕭瑄在場,沈傾雪沒辦法走太近,只站在正廳正中央,說道:“長姐,二姐有話要與你說。”

    話說完後便把沈璃月往前推。

    沈璃月垂首,面色沉靜柔和,聲音低淺毫無戾氣,“長姐,璃月爲之前對長姐的所作所爲道歉,希望長姐不要怪璃月。自母親去世之後,璃月在三皇子府里長久地反思,若不是璃月與母親昔日對長姐那般嚴苛,也不會落得如今下場。爹爹年事已高,也希望咱們姐妹和睦,故而,借爹爹壽宴的契機,璃月請長姐原諒!”

    沈沐凰瞧着沈璃月的神色,面色是用妝容堆砌出來的紅潤,可底子,早被那止痛散耗光了吧?

    她下的毒一點一點在腐蝕她的肌理,她肯定是知道的。

    她知道,卻不早點向她低頭,可見今日此舉並非真心實意。

    再者,皇子府那位側妃,也讓她十分難過。

    如今的沈璃月,需要侯府的支持,也需要和她環節關係來獲得夜王的支持。

    更何況,今日這侯府壽宴,指不定還有其他幺蛾子呢。

    那就……

    拭目以待吧。

    想到這,沈沐凰淺淺一笑,“妹妹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我是姐妹,永是姐妹,我與王爺會堅定地站在妹妹身後支持妹妹的!”

    蕭雲霆領着上官月走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沈沐凰的這番話。

    蕭雲霆下意識地鬆開了上官月的手,後者神情一僵,垂下眼中翻滾的暗波。

    “參見三皇子。”衆人迎着蕭雲霆福身,請安,沈沐凰目光一轉,笑道:“三皇子殿下,璃月妹妹身體虛弱,辛苦爲皇子府操持家事,你可不要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哦。”

    蕭雲霆一臉“你是不是中邪了”的表情看她。他冷落沈璃月不應該正中她的下懷嗎?

    緣何一副護犢子的神情?

    這女人,真是難以捉摸。

    想到這,蕭雲霆甩袖冷哼,“璃月在皇子府的所作所爲,本皇子記得清清楚楚!”

    言下之意便是,她如今有此下場,全是她沈璃月咎由自取。

    圍觀諸人的竊竊私語越發熱鬧了。

    上官月見好就收,上前親暱地挽住蕭雲霆的胳膊,“沐凰姐姐,多年未見,姐姐一切安好?”

    “很好!”沈沐凰冷笑,腦海裏回閃過上官月領着其她女子把她關在馬廄裏一整夜的畫面,耳畔還在迴響着她冰冷的嘲笑聲:

    “賤種,你豬狗不如,只配在這馬廄裏過!”

    “昔日馬廄玩鬧,本王妃銘記於心。”沈沐凰說,“本王妃時常想,若有機緣,本王妃定要再與月兒妹妹一起去那馬廄,也讓月兒妹妹體驗一下馬廄裏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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