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地站在遠處,神情猙獰,似乎在暗自覆盤過往和秦妃的一切。
冷汗自額角滲出。
許久之後,他沉聲回道:“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沈沐凰一臉嘲弄,“她是大周死士,怎麼可能爲你生孩子?”
蕭阡陌猛地伸手,欲要突襲沈沐凰,卻被預判了他的動作的沈沐凰率先躲開了。
“四皇子若是不信,自可派人去大周仔細查探一番。不過別怪本妃沒有事先提醒你,無論無憂是否是你的孩子,這件事就該適可而止。否則,若扯出當年你與秦妃暗通款曲,淫亂後宮,讓聖上蒙羞一事,就算是陛下有心保你護你,羣臣彈劾之下,他也有心無力,屆時你性命堪憂,又談何爭奪這東宮?”
蕭無憂邪魅的雙眸驟然浮現一絲殺意,眯眼冷笑:“你在威脅本皇子!”
“我沒有興趣威脅你。”沈沐凰輕嗤:
“我只是告訴你,六皇子已出家,高懸的東宮太子之位將來到底歸誰已經成了迷,四皇子與其在這裏爲一個死去的孩子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是否該破釜沉舟,待他日千帆過境,一馬平川,登頂之日,景緻更美。”
話說完後,她轉身欲走。
蕭阡陌叫住她,“你會好心提醒本皇子?”
沈沐凰垂首,冷笑一聲,斂下眼中的無奈與落寞。
“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看你們這些愚蠢的皇子們自相殘殺來的暢快淋漓了!”
她只是下意識地不希望將來入主東宮的那個人是蕭瑄而已。
即便她深知,蕭瑄在北齊已經沒有對手了。
思及此,深深的悲壯與淒涼瘋狂襲來,她深吸一口氣,腦海不自覺聯想它日與蕭瑄對陣的畫面。
雖是想象,卻殘酷的無比真實。.七
與此同時,沈璃月和沈傾雪姐妹倆恰好攜手而來。
“長姐,一別數月,傾雪與二姐極度思念長姐,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期盼長姐歸來,今日啊,定然不放你走!”
即便爲人母,卻依舊把天真演的爐火純青。
沈沐凰目光沉落,只說道:“還未恭喜傾雪妹妹長了一歲呢!”
沈傾雪臉上的笑容先是一僵,轉瞬間化成了笑靨。
沈璃月則垂下頭,斂下眼中的嘲弄。
沈沐凰看向蕭阡陌,“該恭喜四皇子,這麼快就當父親了。”
“哼!”蕭阡陌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四皇子!”沈璃月出聲喚住他,見蕭阡陌腳步微頓,她笑着說道:“傾雪方纔說自懷孕以來,日日不舒服,傾雪妹妹素來體弱,您可要……”
“不舒服就找御醫,本皇子又不會治病!”冷冷地說完這番話後,蕭阡陌擡腳離去。
這樣的反應讓沈沐凰很是詫異。
蕭阡陌不喜歡沈傾雪有目共睹,可不喜歡又爲何會被傾雪迷惑?
既然被迷惑並且與她育有一子,爲何又不柔情相待?
難道這孩子……並非蕭阡陌的?
想到這,沈沐凰眸光驟沉。
“王妃,王爺說,該回王府了。”單柔過來催促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可……”單柔有些爲難,沈沐凰卻已拉起沈傾雪和沈璃月的手,緩步走向沈伯欽。
沈伯欽一聽,當即樂開花了。
喜滋滋地領着三個女兒回了忠勇侯府,並特意把沈沐凰叫到了書房。
“沐凰啊,在大周沒遇到什麼糟心事吧?”他一臉試探。
沈沐凰看着他,直接了當地說出來,“沐凰的親生父親,是誰?”
沈伯欽送到嘴裏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你,你,你……誰,誰告訴你的!”
黝黑的臉瞬間慘白,一臉心虛。
沈沐凰:“大周王后!”
“什麼!”猛地站起來,沈伯欽青白的臉瞬間紅了,“她怎麼會在那裏?她,她還說了什麼?!”
沈沐凰把大周王后抱着她哭的肝腸寸斷的事情盡數說了,保留了送碎羊皮的事情。
沈伯欽聽完,高大的身子跌坐到地上,冷汗直冒,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沐凰聲音轉沉,“沐凰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她步步逼近沈伯欽,幾乎將他圍堵在書桌和牆壁的方寸之地,而沈伯欽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是當今聖上?!還是西吳王?!還是大周王?!”
沈伯欽倒吸一口涼氣。
黝深的黑眸深深地凝望着跟前已然長大的女兒,沈伯欽微微張嘴,話未出口,卻率先一聲嘆息。
自無雙死後,他特意避開沐凰的成長,因爲不想痛上加痛。
可如今,沈伯欽不得不承認,被他刻意忽視的女兒,長大了。
正暗自沉思間隙,沈沐凰的聲音再度傳來,“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親生父親的身份,即便它日知曉了,那對我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只是認爲,沈沐凰有權知曉。”
原主死時,不知道母親的真實身份和所經歷的一切,以爲至少有個父親,可到頭來,這唯一的父親竟還是個養父。
沈沐凰一點都不在意誰是原主的親生父親,但她覺得,原主該知道。
正想着,沈伯欽嘆道:“沐凰,你容爹爹想想,等過幾日,爹爹再告訴你,可好?”
“好!”沈伯欽喫軟不喫硬,她再逼也沒用,索性便暫時緩緩,等他想通了再說。
於是轉身出了書房的門。
“王妃,三皇子側妃上官月登府拜訪您。”半夏等在書房門口,見她出來,趕緊迎上前去,“您回府時已經候着了。”
沈沐凰很清楚上官月爲什麼會來這裏,正要讓半夏把人送走,可見書房裏頭一臉垂喪着臉的沈伯欽,眼神微閃,還說說道:“去見見吧。”
主僕二人緩步離開了書房,沈伯欽卻猛地驚醒過來。
他迅速招來下人,“快替本侯更衣,本侯要馬上進宮面聖!”
沐凰要找生父這件事情,他必須和陛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