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淡淡垂首，問道：“陛下還記得許諾沐凰一個心願之事嗎？”
文宗帝：“哦這件事……朕恐怕愛莫能助。”
沈沐凰皺眉，“爲何？”
“夜王今日向朕表明羊腿一事乃他人暗害，故而，那隻羊便不應記爲夜王妃的戰利品，也就是說，你與夜王戰成平手，不算獲勝！”
還能這樣？
但文宗帝都說了，沈沐凰除了暗罵蕭瑄無恥之外，毫無辦法。
“既如此，沐凰告退！”轉身便離開了，留下文宗帝和忠勇侯大眼瞪小眼。
良久，文宗帝輕哼一聲，“還不走？難不成讓朕關你幾天？”
沈伯欽趕忙說道：“陛下，男歡女愛，稀鬆平常，臣雖爲傾雪父親卻也沒有資格過問，畢竟臣從未盡過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臣只想說，陛下您這一次，真的傷到沐凰了。”
若不是三皇子派人告訴他，沐凰被陛下叫來並且極有可能懲罰他，他還當真不想來這裏。
她雖然沒有聽到沈沐凰和文宗帝爭執的畫面，可見她那還未乾的淚痕，沈伯欽心疼不已。
心想方纔沐凰定然萬分委屈，心中也禁不住爲無雙打抱不平。
卻不想，文宗帝冷笑，“她這是擱這和朕演戲，你看不出來？”
沈伯欽虎目一瞪，“沐凰真心實意爲無雙打抱不平，緣何在陛下眼中便是演戲？”
“你！”文宗帝氣的直接操起酒杯朝沈伯欽一頓打，“她若不演戲，朕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她若不擡出無雙來，就憑她今日在逼朕承認和沈傾雪一事，朕就該砍她的腦袋！”
“什麼？！你還想砍沐凰腦袋？”沈伯欽不幹了，全然忘記君臣禮儀便衝上前，“陛下，您這樣對得起無雙嗎！”
“行了行了！”文宗帝覺得很頭疼，外頭跪了一地的大臣在控訴他搶了兒媳一事，裏頭這父女二人輪流轟炸控訴他對不起無雙。
“朕這不是放她回去了？！”
要知道，當年可是葉無雙她先移情別戀的！.七
雖然是他有錯在先。
但文宗帝越想越覺得憋屈，看着跟前這笨重的老臉，真是恨不得一拳揍過去。
“起來，和朕過幾招！”他說，扯住沈伯欽的袖子便往空地走。
君臣二人這一打，便是一整夜。
翌日清晨，聖旨下達，東宮之爭暫時蓋棺定論。
三皇子被封爲太子，皇后和玉丞相一派自然喜不自勝，然而沈沐凰卻一點也沒有想要殺死蕭雲霆的想法。
遲早會被蕭瑄弄死，她根本沒必要。
熱鬧過後，皇后派人把沈沐凰去見她。
褪下熱鬧過後的喧囂，皇后嘆了口氣：“夜王妃，本宮和你開誠佈公地好好聊聊，也不拐彎抹角了。”
沈沐凰：“娘娘直說便可。”
“本宮希望你盡你所能，解開沈璃月與雲霆的蠱毒！”
沈沐凰岔開話題，“在爲三皇子及三皇子妃解蠱毒之前，沐凰有一疑惑，想請娘娘解答。”
“直說。”
“太監身上的毒，是否是娘娘下的？”
皇后一怔，神情閃過一絲不自在，卻又很快恢復鎮定，“是！”
“可惜，還是讓沈傾雪逃過一劫。”皇后眯起眼，心中怨念滔天。
她想了一整夜也沒想明白，爲何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搖身一變成爲陛下的？
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竟然會發生在素來注重克己復禮的陛下身上。
“這個妖女，害的陛下經營十幾年的名聲毀於一旦，害的百姓對陛下的愛戴也徹底幻滅，這般禍國殃民，按律該誅殺，可太后……”
沈沐凰沒有接話。
這些不過是皇后的牢騷罷了，左右有太后和陛下保護，沈傾雪在生下孩子之前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至於文宗帝溫潤有禮的面具被撕下……
受益的只有蕭瑄。
“不提這些也罷，終究是後宮之事。”皇后見沈沐凰興致缺缺，回過神來，迎着她笑的溫和，“夜王妃，若你能解開二人的蠱毒，本宮欠你一個人情，他日有機會，必定報答你！”
“人情一事另說，沐凰自當盡力。”
不管怎樣，解開束縛蕭雲霆的蠱毒，若成爲太子的他可以牽制蕭瑄成爲皇帝，或許局勢可以扭轉。
……
從皇后那離開之後，沈沐凰牽來了一匹馬。
單柔要跟着一起，被她拒絕，“讓周圍所有人都退下，若被我發現有人暗中跟隨，我必定殺了他！”
話說完後，她夾緊馬腹，疾馳離去。
在山林裏策馬奔馳許久，最終在密林深處停下。
確保周圍無人跟隨之後，沈沐凰掏出短笛並吹響。
清音繚繞，周圍枝丫浮動，一身紅衣的黃曉明從遠處跑了過來，“少主！”
沈沐凰點頭，“近來可好？”
“都好，都好，就是少主不常召喚我們，有點擔憂。”
“擔憂？”沈沐凰不解皺眉，黃曉明卻一本正經起來，“我等還在等少主振作起來，帶領我等上陣殺敵，拯救奴隸，打倒士族門閥！”
沈沐凰：“……”
黃曉明：“但我也知道少主需要習慣我們的存在，沒關係，我們都可以等！”
憨憨一笑，賊拉可愛。
沈沐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如何迴應。
沉默了許久之後，她把短笛收回，低聲說道：“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少主請說，上刀山下火海，我等必定誓死相隨！”
“我希望你聚集所有在北齊的赤焰軍，喬裝入京都，埋伏在夜王府周圍，幫我盯着跟隨我的暗衛，並記錄下他們的排兵佈陣，畫成圖紙，定期交給我！”
“少主……”
“能做到嗎？”
“能！”黃曉明挺直腰桿，“赤焰軍內部也有出色的暗衛，他們必定完成任務！”
“好！你去吧。”她揮揮手示意黃曉明儘快離去，再不走，夜王府那些暗衛可要來了。
黃曉明離去前又回身看沈沐凰，有些興奮，有些期待，“少主，您要圖紙，是否想離開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