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瘋傳夜王妃與人私奔一事,有關夜王納側妃報復夜王妃的傳聞便不脛而走。
當日,夜王府亦擺了席,卻只有側妃一人獨自在在外迎客。
因爲就在側妃入府前半個時辰,夜王再度昏迷,根本沒有能力出來迎客。
本來嘛,側妃入府,安安靜靜在房間待着就是了,何必宴客?端的一副正妃的樣子做甚?
衆人心中透亮,卻看破不說破。
過來爲染香撐腰的皇太后臉色鐵青地端坐在主位上,看着衆人虛僞的道喜,卻滿心無奈。
“這個瑄兒,早不昏迷,晚不昏迷,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不省人事!哀家看啊,他就是故意的!”皇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氣血上涌,心也開始絞痛起來。
沈傾雪見染香一副十分滿足的模樣,心中暗罵她愚蠢。
斂下眼中不屑,她溫柔地爲皇太后揉着肩膀,“太后,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讓人瞧笑話了。”
“是,哀家不氣!哀家要是氣死了,沈沐凰可就欺負到哀家頭上了!”
不滿滄桑的臉上此刻猙獰滿布,想起年輕時葉無雙那個女人她差點和皇帝母子反目,皇太后便氣不打一處來。
心更是一抽一抽的疼,痛的她臉色發白。
她抓着沈傾雪的手,顫音道:“回宮。”
說罷,起身就要走,可纔剛站起,暈眩感驟然侵襲至腦海,伴隨着浸入骨髓的痛楚,心臟猛地加速跳動,養尊處優的笨重身子重重地跌回座位。
“太后!”沈傾雪驚呼一聲,可皇太后已經昏迷,嘴角滲出黑血。
她已經,回身喊道:“來人,快找太醫,太醫!”
秦峯迅速安排人把皇太后送進了房間,太醫被抓來問診,卻毫無頭緒,完全不知皇太后所中何毒,身染何病。
一個時辰後,宣稱昏迷的夜王在衆人的攙扶下進了皇太后的房間。
片刻後,羣醫被掀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既然是庸醫,那就稟明聖上,拖出去斬了!”
賓客心裏一陣嘀咕。不是昏迷了嗎?
這架勢怕不是連病都是裝的吧?
夜王當真如傳說中那般對帝師之女厭惡至此?
更何況,身體素來硬朗的皇太后竟然會在這大喜之日身染重病,可見這是不祥之日啊!
賓客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染香,神情裏全是晦氣。
染香羞憤地垂下頭,雙手緊握成拳。
沈傾雪注意到她的變化,朝賓客中掃了眼,只見有一人忽然出聲,“染香姑娘竟然是不祥之人!自從她回來後,皇太后身體每況愈下……”
……
竊竊私語驟然襲來,染香羞憤不已。
從小到大,因爲帝師之女的身份,她還從未受過這等委屈。
要不是瑄哥哥在裏面忙成一團,她定要狠狠地收拾這些嘴碎的人。
“瑄哥哥還需要幫忙,你隨我進去!”
不管怎麼樣,她染香既然已經進了王府,沈沐凰既然離開了,那她現在就必須端出當家主母的姿態來!
她是帝師之女,容不得他人欺負!
於是帶着婢女進屋了。
此刻的染香就是一個渾身帶刺的玫瑰,她要牢牢地掌控好,讓這朵玫瑰徹底擊垮沈沐凰!
……
皇太后染怪病的第五天,沈沐凰一行人抵達了西吳京城,西京。
因爲大周忙於內鬥,無限理會她這個嫌疑人,故而這一路竟然出奇的順利,沒有任何人阻攔。
入住客棧後,無名說道:“少主,那位琴師就在萬花樓,今晚您先休息,待明日……”
“不用,現在就過去!”
說完後就要轉身往外走。
蕭阡佰伸手攔住了她,“我們趕了五天的路,你這樣去會被打出來的!”
“爲什麼?”
“據我所知,萬花樓是富商高官去的地方,那裏的人個個都身份顯赫,你現在這樣,連街上的奴隸都不如……”
眼神由強勢轉爲怯生生。
沈沐凰沉思一陣,也同意了。
“那明日此時在樓下集合。”話說完後,她示意兩人離開。
自己則迅速把門關上。
待洗淨一切後,她拿出沈伯欽的包袱,望着那一摞摞的銀票,心中微微閃過暖意,卻又很快皺眉。
沈伯欽爲官清廉,這銀票怕不是貪污的吧?
正想着,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封信,她皺眉,攤開信紙掃了眼。
是陛下的。
“營救八皇子平安回朝,朕必有重謝!”
八皇子蕭子楚,年十二。
剛出生時便代替二皇子前往西吳成爲質子,也意味着永遠失去了繼位可能。.七
文宗帝此舉,難道是有意重新考慮太子?
怎麼也該輪到二皇子和沈傾雪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會輪到八皇子……
沈沐凰想不通。
呵!個老狐狸怪不得那麼輕巧同意她來西吳,敢情有此後手。
看來這銀票八成也是皇帝提供的。
敢情每月寄的家書也是要她提供二皇子的信息。
只是她的心裏,對於文宗帝的囑咐,也有了決定。
二皇子若回去,蕭瑄成爲皇帝的可能會否有所改變?
那自己……
先應下來吧。
峯迴路轉,總歸有無數種可能,到時候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
到了第二日,三人千萬萬花樓,沈沐凰爲了方便進出,也把自己打扮成男兒裝。
爲此,蕭阡佰一路好幾次魂不守舍,中途不知撞了多少人。
“你要是不會走路,可以回客棧躺着!”沈沐凰冷冷地說完,便繼續走了。
他尷尬一笑,別在身後的手輕輕一揮,角落的黑影迅速消失。
“哎!”萬花樓門口,一身穿粉色長裙的豐滿女人攔住了她的去路,打量着衣着素雅清簡的沈沐凰,以爲她是普通人。
“我們萬花樓何等地方,豈是你們這種普通人可以進來的?”
沈沐凰不想和她廢話:“條件!”
女人伸出手,“門檻費,一人一百兩!”
一張銀票揮到了她跟前,“夠我們三個人進去嗎?”
女人一怔,看着那銀票眼睛都花了,“夠夠夠,這一票夠從我們這裏買十萬個奴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