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蓋她此時的狼狽和怒火。
她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做一個聰明的女人,絕對不能輸給姜暖。
哪怕席明月知道,蕭雲珩可能永遠不會愛上自己。
可只要留在他身邊,就足夠。
尤其是這一句‘一家人’,說的她心底別提多得意。
可當她看到蕭雲珩一副淡然的模樣,心裏又有股火燃了起來。
於是故意貼近了身側的男人,語氣裏略帶炫耀似的對着姜暖說道:“嫂子,你可要快點好起來,我和雲珩哥的婚禮,就在這週日,還等着你來參加呢。”
姜暖眉頭微微一皺,週日?這麼快?
在煙城,不管是席家還是蕭家,那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兩家聯姻,竟然這麼草率?
可在看向席明月時,姜暖大概也能猜到,席家是怕蕭雲珩反悔。
“雲珩哥,我去個洗手間,你和嫂子聊聊天。”
席明月利落轉身,可心口窩卻一陣煩躁。
她走的乾脆,甚至沒有羞辱咒罵姜暖,這讓姜暖有些意外。
離開了病房後,席明月火氣瞬間躥到天靈蓋!
“賤人!姜暖!”席明月狠狠的踢着安全通道的門,咬牙切的罵着。
她不明白,爲什麼陸欣瑤要讓自己做這麼一個‘大方’的女人?
明明看到姜暖的時候,自己恨的想要撕破她那張臉!
“明月?”陸欣瑤挺着肚子走來:“怎麼這麼大火氣?”
“欣瑤姐。”席明月臉都氣的有些變形:“爲什麼要我忍着她?”
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席明月對陸欣瑤可以說是百分百的依賴。
不管什麼事,都會跟陸欣瑤說,簡直是把她當做了好閨蜜。
陸欣瑤淡淡一笑,柔聲勸着:“小傻瓜,你恨一個人的心情我理解。”
“但是你想想,是把她一刀殺瞭解恨,還是留在身邊慢慢折磨解氣?”
看着席明月沉默,陸欣瑤又道:“你讓她離了婚,把她趕出煙城,以後還怎麼報仇?”
“姜暖帶給你的恨,可不是一刀就能解決的。”
“聰明的女人,就是要做到隱忍,懂嗎?”
“即便是你再恨她,也要學會微笑,只有讓敵人卸下了防備,你才能殺的她片甲不留!”
席明月半懂不懂的看着她,微微皺着眉:“可……她留在席家,我看着就生氣。”
“而且,雲珩哥已經答應了爸媽,結婚後會陪我住在席家。”
“整日裏跟她面對面,我怎麼知道她會不會勾搭雲珩哥?”
其實席明月心裏的顧忌在這裏,住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她害怕。
如果真的讓姜暖和蕭雲珩……那還不如她現在直接殺了姜暖一了百了。
陸欣瑤卻輕笑一聲,說道:“怕什麼,姜暖現在就是席家的一條寄生蟲,她離開了席家,什麼都不是,你還有她的把柄捏在手裏,想折磨她,還不是隨時隨地的事兒?”
“而且……”陸欣瑤神祕的湊近了些,對席明月說道:“讓蕭雲珩整日叫她嫂子,你不覺得更解氣?”
這最後一句,才讓席明月眼睛微微亮了亮。
“欣瑤姐,還是你對我好,我就是性子太急了,控制不住,纔會被姜暖拿捏!”
眼看着席明月這會兒被勸住了,陸欣瑤暗中翻了個白眼,罵她蠢貨。
就是個沒腦子的千金小姐,隨便讓自己忽悠幾句,就真的掏心掏肺了。
說到底,把姜暖和蕭雲珩留在席家,也是陸欣瑤的一步棋。
既然不能讓席南嶼和姜暖離婚,那就把蕭雲珩這隻溫柔的‘狼’招進來。
到時候,這席家,可就熱鬧了!
陸欣瑤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這一場狗血的大戲!
病房裏。
蕭雲珩仔細的替姜暖檢查了手掌心的傷口。
又給她換了藥,黑眸斂着,不去看她:“發炎的情況又嚴重了,你昨天沾了水纔會這樣。”
姜暖喉嚨一干,大口的喝着水,才壓下心底那股煩躁。
沾了水,自然是因爲席南嶼沒讓她消停!
“蕭醫生。”她嬌柔的嗓音有些沙啞,聲聲劃在蕭雲珩的心尖兒上。
他終於微微擡眸,觸及到她脖頸處那一片紅痕,緊抿着脣。
“你和明月……”她頓了頓,才繼續說着:“這樣對你不公平。”
蕭雲珩緊盯着她,依舊是那雙漆黑專情的眸,不曾改變。
只是此時,眸中帶着無奈和決然:“我已經決定了,你不必爲這件事自責。”
“就算是跟明月在一起,我也會對她好。”
“就像,對妹妹那樣。”
門外聽到這句話的席明月臉色瞬間蒼白,她攥着把手,渾身都在顫抖。
她一直都知道蕭雲珩不喜歡她,可,每次聽到,還是會胸口憋悶。
半晌,病房內的姜暖露出一抹明媚又真誠的笑:“那、就祝你們幸福。”
蕭雲珩眼底那團火被澆滅了大半,他無視了她的祝福,反問道:“那你呢?”
“你和席南嶼在一起幸福嗎?”
姜暖被問的俏臉一白,紅脣緊緊咬着,無法給出答案。
蕭雲珩走進了幾步,語氣急切:“姜暖,回答我。”
她微微昂首,強顏歡笑:“當然。”
蕭雲珩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看着她泛紅的眼眶,揪心的疼。
可,他們兩個,終究會成爲‘一家人’。
就當做是家人的關心,他低聲道:“姜暖,我希望你能更愛自己一些。”
而不是現在這樣,遍體鱗傷的,讓他看着心疼。
姜暖看向蕭雲珩,眼神平和又堅定:“我會的,謝謝你,雲珩。”
她終究是喊着他想聽到的名字,而不是疏離又禮貌的蕭醫生。
他滿足的笑着,像一個得到了糖的孩子那樣。
姜暖給他的小小的溫暖,在他心尖兒上燎原。
“雲珩哥,我們該去試婚紗了。”席明月終究是沒忍住,推門打斷這份刺眼的溫情。
蕭雲珩眸光沉了沉,轉身離去:“我去取車。”
席明月的臉色緩和了些,語氣滿含譏諷看着姜暖:“你是不是以爲,那件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