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聽到他的聲音,身子一僵,抿了抿脣,低聲說道:“沒想什麼。”

    她就這麼站在落地窗前,一身墨藍色衣裙,迎着朝陽。

    不知何時,窗外忽然下起了暴雨,雨勢越來越大,模糊的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他站在那,眸中一片清冷之色:“這件事,你怎麼看?”

    姜暖一愣,席南嶼什麼時候會在意自己的看法了?

    她微微轉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表情這一刻,自己竟有些讀不懂了。

    在席家3年多,姜暖最熟悉的就是席南嶼的表情,能夠解讀他的每一個微妙細節。

    可這清冷又暗沉的目光,是憤怒還是什麼?

    “丟手機這件事。”他見姜暖一臉茫然,疑惑的模樣,又說的明確了些。

    她當然知道席南嶼指的是這件事,只是自己奇怪的是,他幹嘛問自己想法?

    “我知道。”姜暖聲音悶悶的,也不好說這件事。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忽然問着姜暖。

    姜暖點點頭,道:“確實是挺奇怪的,吳媽不可能偷手機。”

    她用的是不可能這個肯定詞語,因爲姜暖就是這麼想的。

    “說說。”席南嶼挑眉,順勢坐在是沙發上,指尖夾着根菸,卻沒點燃。

    他知道姜暖不喜歡房間裏有菸草味,就這樣看着她。

    姜暖猶豫了片刻後,才說着:“吳媽在席家工作多少年了?”

    “快30年。”席南嶼低聲,從莊素敏嫁給席峯開始,也快要30年。

    “這些年,吳媽在席家有喫有住,還有工資和獎金,據我所知,她的工資可不低。”

    “而且,聽說每年的年終獎,還會給她多發一份。”

    “平時,你媽媽也會給她一些獎勵,一年賺的也不少。”

    姜暖說的都是很中肯的,其實,吳媽在席家賺的遠比她說的要多。

    可以說,吳媽也是一個隱形的富豪,只是不捨得離開生活了30年的席家。

    再加上吳媽這輩子都沒結過婚,連個家都沒有,她若是離開了席家,還能去哪兒?

    關於吳媽這些事,席家人是知道的,只是那些走走過過的其他傭人以及外人不清楚。

    “嗯,是這樣。”他夾着煙的手指輕輕碾着,菸絲一縷縷掉落在茶几上的菸灰缸裏。

    他沒打斷姜暖,反而說道:“繼續說。”

    姜暖擡手,關了窗,讓暴雨沒有刮進屋裏來,但還是有些雨點落了進來。

    她微微凝眉擡眸,看了眼昏暗的天色,想起剛剛手機上收到的信息。

    因爲突降暴雨,煙城飛往國外的航班,全部取消。

    所以,即便是沒有今天早上這一齣戲,她今天,也走不出去煙城。

    姜暖緩緩垂眸:“所以,手機裏的照片,到底是誰拍的?”

    席南嶼黑眸微微眯着,手中的菸絲剛好都被他碾盡了,只剩下一層白色煙紙。

    “席南嶼。”姜暖忽然想到什麼:“花園裏鋪滿玫瑰花,是誰的想法?”

    他緩緩擡眸看着姜暖,眉頭微微一皺:“應該是明月的想法?”

    她微微歪着頭,輕輕咬脣,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覺得想要弄清楚這件事,還是要去找席明月問清楚,那些花,是誰的主意。”

    “爲什麼這麼問?”席南嶼起身,緩步上前。

    她剛剛就站在窗口處,衣領處被突來的暴雨淋溼了些,緊貼在鎖骨上。

    “如果冰雹只是咋壞了玫瑰花,那麼算是個巧合。”

    “但,天氣預報這種事,好像大家在手機上都能看到吧?”

    姜暖剛剛也是玩手機的時候,順便看了眼今天的天氣預報。

    煙城的預報很準,說8點多下雨,居然真的下了。

    所以她不由得想到,如果說拍照的人早就看過天氣預報,知道那天凌晨會下冰雹呢?

    “那些鮮花都是剛剛從國外空運來的,正新鮮。”

    “但是,擺放在院子裏的花,突來的冰雹肯定要砸壞一些。”

    “結婚當日,精心佈置的場景被砸壞,肯定是會讓人煩心的。”

    “只不過,這個拍照的人,故意拿那些鮮花在網上帶節奏,就有些惡毒了。”

    姜暖擡眸,看向眼前的席南嶼,他俊顏露出沉思,看樣子,是把自己剛纔說的話聽進去了。

    其實也不是她隨便說說,而是之前就已經分析過了這件事。

    爲了不讓人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姜暖必須要智商隨時在線。

    席南嶼看了眼窗外突來的暴雨,拿出手機掃了眼天氣預報。

    煙城。

    8-10點大雨-暴雨。

    他微挑劍眉,姜暖說的沒錯,天氣預報很準。

    所以,是誰要定的玫瑰花?又是誰明知道要下冰雹,還要玫瑰花?

    這個人是誰,就很微妙,也是至關重要。

    “要等雨停了。”席南嶼忽然開口。

    姜暖一愣,雨停了什麼意思?

    “等下你跟我去醫院。”他站起身,看了眼時間後,直接去了書房。

    不多時,姜暖就聽到了席南嶼在視頻會議的聲音。

    暴雨天,整個席家都悶沉沉的,再加上席明月的事,所有人走路都放輕了些。

    醫院。

    充斥着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

    姜暖之前來陪姜睿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

    席明月的病房外,忽然聽到她一陣吵鬧聲。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爲什麼要把我的孩子殺掉?”

    席明月面色蒼白,清瘦憔悴的從病房裏跑了出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和蕭雲珩有了一個寶寶,但是卻被無情的打掉了。

    因爲剛剛做過大手術,席明月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整個人很虛弱。

    纔剛跑出來兩步,就狠狠的摔在地上。

    席南嶼彎腰將她扶着,黑着臉看向房間裏的特護:“你們怎麼看着的?”

    那人連忙解釋:“席總,是明月小姐她、她……”

    姜暖上前兩步,看到房間裏已經是一片狼藉,能砸的,都被席明月給砸了。

    那特護的臉上,還被席明月給扇腫了一邊,臉上皮膚也被劃破了幾道口子。

    她微微蹙眉,看了眼神情恍惚的席明月:“先讓她回病房吧,地上涼。”

    大雨過後,整個煙城的溫度都降了很多,而席明月,還光着腳。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