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片刻,她忽然伸手狠狠的推了姜暖一把:“用不着你在這假好心!”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和雲珩哥的孩子!”
姜暖眉頭緊皺,疑惑的看向一旁的席南嶼,席明月瘋了?
席南嶼也察覺到了問題的不對勁,馬上把席明月送回病房,然後聯繫了醫生。
兩人在病房外等着的時候,席南嶼因爲遷怒剛剛的特護,直接把人給趕走了。
沒多久,蕭雲珩才遲遲現身,手中還拎着一份雞湯。
而他整個人,也被淋成了落湯雞。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病房門口的兩人,蕭雲珩一怔。
他身上還滴着水,襯衫已經溼透了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雨已經停了一會兒,所以看樣子,他應該是剛剛在路上被淋溼的。
“你去哪兒了?”席南嶼沉着眸質問:“明月剛剛差點出事你知不知道?”
蕭雲珩面露疲憊之色,低聲道:“明月剛剛醒來時,說要喫南城的粥。”
南城?姜暖擰眉,從鹽城開車過去,往返也要一個多小時吧?
所以,蕭雲珩是早上從席家到醫院,就被席明月給弄去了南城買粥?
“粥呢?”席南嶼冷聲又問。
“那間店要下午纔開,所以我買了一份熬了一夜的雞湯回來。”
蕭雲珩英俊的面容上,疲憊中帶着無奈。
他頂着暴雨去南城,卻沒想到回來居然又被席南嶼質問。
“明月怎麼了?”他雖然滿腹惆悵,卻還是問着。
席南嶼薄脣緊抿,看了眼病房裏面:“情況不太好,醫生剛剛進去。”
蕭雲珩沉着眸色,無聲嘆氣,他也有一種猜測,但,現在還沒辦法印證。
過了一會兒,莊素敏也出現在醫院走廊裏。
她聽說女兒情況不太好,直接從外面趕回來。
和蕭雲珩差不多,莊素敏也是略顯狼狽,顯然這場雨,她也沒躲過去。
不過能看出來她特意換了身衣服,只是髮絲還有些亂。
“明月呢?”莊素敏出了電梯,就直奔蕭雲珩跟前。
“剛剛被醫生帶去做檢查了。”蕭雲珩道。
莊素敏看到他手裏還拎着一碗雞湯,怒氣不減的上前硬生生拽了過來。
她也不顧形象的直接把雞湯丟在地上,瞬間,已經冷卻凝固了油脂的雞湯灑在地上。
黃白色,還帶着紅棗和人蔘,灑了一地。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出去?我不是讓你一直陪着明月嗎?”
“你倒好,買什麼雞湯?我們席家缺這一碗破雞湯嗎?”
莊素敏低聲吼着,她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怒氣全都撒在蕭雲珩的身上。
她正在跟席峯談判,誰知道就接到了席南嶼的電話,說女兒情況不好。
一邊是席峯,一邊是女兒,莊素敏只能選擇後者。
所以來了醫院,就對着蕭雲珩大發雷霆。
蕭雲珩蹙眉垂眸,看着地上泥濘的一片,悽然一笑。
忽然間覺得,這一地的狼藉,跟自己好像。
“說話啊!”莊素敏咬着牙。
還沒等蕭雲珩開口,席明月就被醫生護士給送了回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莊素敏急切的上前問着。
周醫生搖搖頭:“情況不是很好,我們剛剛從精神科回來。”
莊素敏瞬間愣住,精神科?
“爲什麼會這樣?”她根本不信,一夜沒見女兒,怎麼就精神科了?
“席小姐行爲和精神紊亂,出現幻覺、妄想、情緒低落等精神病症狀,稱爲腦器質性精神病,而且,她還出現了錯覺和嫁接記憶,這是典型的……”
莊素敏擡手:“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我女兒現在是怎麼回事?”
周醫生深吸口氣,又說道:“精神錯亂。”
“席小姐手術後,出現意識紊亂,幻想,不能分辨外界和自己的狀態,但還能有意識的思考,只是語無倫次,將認知、情感、全都嫁接到另外一個線路上。”
莊素敏越聽越頭疼,她已經有些不耐煩:“所以,我女兒瘋了是嗎?”
從周醫生說的這些話裏,莊素敏分析出來一個重點,女兒現在情況不但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不好到,已經快要變成瘋子。
“媽,你先休息一下,讓我跟周醫生溝通一下。”席南嶼怎麼也不相信,好端端的席明月,就瘋了?
他安撫着莊素敏,讓她先去病房裏守着席明月,自己則是跟着周醫生,還有精神科的醫生去了辦公室。
姜暖站在病房外,眉頭緊皺的看着裏面熟睡的席明月。
瘋了?
她緩緩轉眸看向一旁的蕭雲珩,薄脣緊抿着。
“你要不要,先去換身衣服?”
這個夏秋交接的季節,蕭雲珩這樣是很容易生病的。
蕭雲珩搖搖頭,啞着嗓子道:“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明月的不對勁。”
畢竟他是醫生,席明月的情緒波動太大,而且喜怒無常,當時,他就該猜到的。
他神色雖然疲憊,但臉色異常凝重,動了動脣,長嘆口氣。
“我只是報着僥倖心理,認爲明月只是情緒不好。”
“但我沒想到,真是這樣……”
姜暖突然有點同情眼前的蕭雲珩,甚至是帶着濃烈的愧疚。
她知道他是用自己作爲交換,跟席家談了協議。
蕭雲珩娶席明月,而席家,不再爲難自己。
姜暖此時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他。
“雲珩……”她想要說什麼,可又不知怎麼說。
蕭雲珩故作輕鬆一笑,看着她:“沒事,這種情況,也不難。”
他的笑容裏,滿是虛弱和無奈。
姜暖攥了攥拳:“你不用這樣選擇的。”
他緩緩轉身,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姜暖,這不是你的錯。”
“你是不是覺得對我特別的愧疚?”
他笑了笑,說着:“其實,你不用這樣,因爲即便是沒有你的存在,我也會娶她。”
姜暖一愣,驚訝的擡眸看着蕭雲珩,好端端的,他會娶席明月?
“席明月不會放過我的,不管有沒有你的存在。”蕭雲珩早就看透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