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涼薄的脣畔抿着，發出一個低微，但是肯定的聲音。
姜暖怔愣在那，他什麼意思？是說知道那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還是什麼意思？
她還想追問時，席南嶼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莊素敏的打來的。
“南嶼，你快點過來。”
通過電話，姜暖聽到了席明月嘶吼的聲音，還有砸東西的清脆聲。
“姜暖，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席南嶼握着手機的手背上，青筋繃起，可見他現在是有多惱怒。
沒跟莊素敏廢話，他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黑眸看了眼姜暖：“你先回去吧。”
她當然不想去，席明月剛纔在電話裏喊着要殺了她，她還去？
不過，席明月的狀態好像不是很好，難不成又想起那件事了？
姜暖下了車，席南嶼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還沒等進病房門，就聽到了裏面砸東西的聲音。
席明月把病房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就連醫生都沒辦法靠近她，鎮靜劑無法使用。
席南嶼進門時，面露藏不住的戾氣。
房間裏，莊素敏雙手護着席明月，不讓她從病牀上下來。
纔剛剛做了大手術，就這麼折騰，她當然心疼。
旁邊的陸欣瑤也是一臉擔憂，柔聲安撫着席明月。
“鬧夠了嗎？”席南嶼冷聲，臉色更是不好看。
席明月正要拿着水壺去砸窗戶，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咒罵聲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席南嶼：“哥！”
席明月是委屈的，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網上的一則八卦。
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給強了，還懷了野種。
所以纔會被送到醫院來打胎，而且，還因爲子宮穿孔，摘除了子宮。
她以後再也不能當媽媽了，她很可能會失去蕭雲珩。
而從她醒來到現在，一直都沒見到蕭雲珩的影子。
所以纔會開始發泄着怒火。
“你吼她幹什麼？”莊素敏上前，拽着席南嶼的胳膊：“她是你妹妹！”
席南嶼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看向席明月的眼神裏，也是心疼更多。
但，其中還夾雜着無奈和恨鐵不成鋼。
“你們先出去。”他忽然開口。
莊素敏皺眉：“你要幹什麼？你妹妹現在可不能受刺激了。”
她知道女兒得了腦子裏的毛病，以後很可能會變成瘋子。
而且，現在這瘋瘋癲癲的模樣，她怎麼能不害怕？
“我有些事，要跟她說。”席南嶼低聲。
“什麼事，非要單獨說，我們不能在這？”莊素敏急着問。
席南嶼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房間裏的兩人，道：“關於她婚禮上的這件事。”
他話音剛落，陸欣瑤的眼底就閃過一絲慌亂。
她在婚禮當天，引着席明月去‘捉姦’，結果鬧出了一個大烏龍。
這件事，怎麼想都是她故意的，所以她拖不了干係。
難不成，席南嶼是要跟席明月說這個事？
“南嶼，我覺得明月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要不先算了。”
“你們先出去。”席南嶼頭也沒回。
最後，莊素敏和陸欣瑤先出去了，病房裏只剩下席南嶼和席明月。
雖然席南嶼也一直都寵着她，但是在這個家裏，席明月最怕的還是這個哥哥。
所以當病房裏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席明月老實了，不作了。
席南嶼上前，拿過她手裏的水壺，放在桌上。
順勢將一旁被她踹到的椅子扶起來，坐下，看起來，是要長談一場的樣子。
“哥。”席明月低聲喊着，語氣裏透着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腦子裏總是胡思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她之前明明記得，這個孩子是蕭雲珩的。
“明月。”席南嶼深沉的目光看着她：“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結婚了，嫁人了，也該長大了。”
語重心長中，帶着一絲關切，是長兄如父的語氣。
這些話，席峯是永遠不可能對席明月說的。
“可是、可是我……”席明月緊緊地攥着被子，一想到那件事，她就覺得憤恨不平。
憑什麼姜暖害了她還能逍遙自在？憑什麼？
她最後還摘除了子宮，難道這一切，不都是姜暖的錯？
“我知道你委屈，你覺得這件事情是姜暖害你。”
“先不說之前的這件事，你結婚那天的事，還記得嗎？”
席南嶼眸光銳利的掃過門口方向，門縫下，一抹可以的暗影一閃而過。
或許是莊素敏不放心，在門口偷聽。
或許……
但他只是面色冷漠的掃過，並未阻止。
“我結婚那天？”席明月眨了眨眼，眉頭緊皺的陷入了回憶中。
“是誰告訴你，姜暖和蕭雲珩在一起的？”他問。
席明月脫口而出：“是欣瑤姐。”
“怎麼了？”她問。
席南嶼眼底閃過一抹暗色：“她怎麼跟你說的？”
“欣瑤姐說，看見姜暖了，就在隔壁新郎休息室裏。”
“她當時還攔着我，說別太沖動，鬧出醜聞不好看。”
席明月這段記憶在睡醒後就恢復了，所以席南嶼問起來的時候，她還記得。
若是換做白天來問，大概她什麼都不記得。
席南嶼黑眸眯着，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脣角噙着一抹冷笑。
看來，姜暖沒說謊。
“哥，到底怎麼了？”席明月搞不懂，席南嶼問她這些是什麼意思。
席南嶼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長腿，臉色陰沉的可怕。
門外那抹身影似乎在這一刻就消失了，而且走的還很倉促。
“沒什麼，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印證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席南嶼起身，往外走。
席明月喊着他：“哥，你、你去哪？”
他微微轉身：“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些事。”
席南嶼拉開門時，莊素敏剛好從洗手間方向走出來。
她應該是去洗了把臉，看起來面色有些憔悴和狼狽。
煙城貴婦這會兒也顧不上這些，拉着席南嶼問道：“明月怎麼樣？”